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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第1页)

谢昭用手贴贴她脸颊,话里带着些哄慰:“不过是男子之间一些无聊的应酬,铜臭俗务罢了。天气凉,你好生在屋子里待着。”

她哪里肯信:“我不怕无聊,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谢昭当即肃穆了神色:“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哪是你能涉足的?我最多答应你,绝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李清白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多说也无益,只得低声道:“那……你们早些回来。”

“嗯。”

出了府门,谢昭立刻吩咐元旌:“派人看好府里,尤其是……她的动向。”

元旌犹豫片刻后开口:“爷,您若是真担心夫人会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不如……干脆寻个由头,与她彻底和离,送她离开这是非之地,也绝了后患。”

谢昭发起一眼刀瞪他。

元旌叹气:“属下知道,您哪里舍得。”

“你何时学会揣测我的心思,又何时学会揶揄我了?”

元旌垂下眼:“属下不敢。只是爷,她终究是带着‘使命’来的,是来……‘制裁’您的。”

“那不正好?说不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她也肯留个全尸给我。”

元旌闻言,心中一涩,不再多言。

引市街是盐商聚集交易之所,往日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如今却明显冷清了许多,过往行人皆神色匆匆,言谈举止间无不透着警惕。

谢昭与元旌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先是走进一家当铺,当掉了几件随身带来的上好玉器和首饰,换得一叠银票,随后拐进一家熟悉的文玩店。

店主老闫是个精干的中年男子,见来人是他们,忙将人引入内室。

“谢爷,元管事,您二位可是稀客。”老闫奉上茶,压低声音,“最近这市面,可是不太平啊。唐御史那‘举报有赏’的政令一下,弄得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好些个风里来浪里去的盐商,如今都跟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被谁惦记上。”

谢昭抿了口茶,开门见山:“闫老板,实不相瞒,我手头急需用钱,有一批恒熙十四年的淮盐旧引,手续齐全,最快下月就能在兰庄场支取,想尽快出手。”

老闫面露难色,搓着手道:“谢爷,您这货是硬通货,要搁平时,多少人抢着要。可眼下这光景……上面严查代支、冒支,拐八道弯的亲戚关系都得给你捋清楚了。就算有买家拿到您这能快速支取的引,为了稳妥,多半也会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动,所以这买价嘛……恐怕不会太高。”

谢昭点点头,表示理解:“价格可以商量,劳烦闫老板多费心,尽快帮我寻个可靠的买家。这些就当是给您的辛苦费。”

“成,有消息我立刻通知您。”老闫接过元旌递来的银票,应承下来。

谢昭与元旌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急也无用,眼下只能等待,并另寻他法。

马车碾过人庭冷落的石板路,元旌看着窗外,忧心忡忡道:“爷,如今开中法施行不济,边塞粮价腾贵,运输艰难,损耗又大,边商纳粮换引,利润微薄,甚至常常折本,过不了多久,这法子怕是再也行不通了。”

他细细数说着边商的苦楚:“从收购粮秣,到组织民夫车马运往边镇,沿途关卡盘剥,风雨盗贼之险,哪一样不是成本?好不容易换得盐引,却还要面临‘守支’的漫漫长夜,资金积压,周转不灵。这其中的辛酸与风险,岂是坐在扬州城里的内商们能体会的?如今这盐利的大头,早已被内商通过买引、占窝等手段攫取殆尽。边商疲敝,实乃盐政之大患。”

又道:“更棘手的是,唐琰如今盯得极紧,严厉打击围积居奇、操纵市价之行,我们若被他抓住倒卖盐引的实证,恐怕要以重罪论处。爷,我们此番行事,必须万分小心。”

谢昭静静听着,淡淡道:“朝廷长期以盐引为凭,先行借走民间资本,以补军国用度之不足,却将产、运、销中的诸多风险几乎全部转嫁于商人。如今连这票据的交易也变得如此艰难。既然此路愈发狭窄,我们何不另想他法,从别处套利?”

元旌侧目看向谢昭,见他眼神深邃,显然心中已有计较,便应道:“是,爷自有妙策。”

……

谢昭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夏荫步履匆匆地进了东厢房。

“阿白,我派去的人虽未直接截获他们交易,却也证实了谢昭的确有一批旧引要倒卖。我与唐琰唐大人取得了联系,他此刻正在城南一家隐蔽的小茶肆等候。机会难得,需得速去速回。”

李清白生怕唐琰即刻就要对谢昭下手,赶紧吩咐下去:“这天儿是愈发冷了,我去给爷买对暖耳和护膝,稍后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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