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投下一道光影。
阮误生睁开眼,花了足足十秒钟才从陌生的天花板中辨认出这不是自己的房子,那个拥抱之后,连嘉逸提出来到这个离相遇地点不远的住所。
揉着头发走出客房,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响动和食物香气,连嘉逸就在那里,听到动静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嗨,早上好。”
这过于家常的场景让阮误生一时语塞,“……你会做饭啊。”
“有阵子不知道干什么就学了。”连嘉逸转过身,“别小看我了,我学东西很快的。”
“噢。”
他一边应下一边逃也似的走向客用卫生间,洗漱台上摆着一套未拆封的洗漱用具。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们之间明明分开那么久,久到足以让山川易形,河流改道,此刻却仿佛只是某个寻常的周末早晨,中间所有激烈的爱恨都只是一场大梦。
出神见,家里的猫喵呜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悠闲进来,亲昵地蹭了蹭阮误生的裤腿。
这是当年若若生的猫,沈岁鸢听取他的意见果真塞给连嘉逸了。
这猫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看透世事的慵懒,偏偏对阮误生格外亲近,跟一见如故似的。
连嘉逸看到这一幕还乐呵呵地说,“不爱养动物的反而招动物喜欢,和小孩子一样,越得不到什么越想要什么。”
“它叫什么名字?”阮误生问。
“叫海棠花。”连嘉逸答,“之前凌晨三四点一直在叫,吵死了。”
“但一般叫海棠花它多半不搭理你。”他又补充,“还是朝它喵一声比较好使。”
说完,他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实际操作了一遍,对着那只矜贵的猫喵喵喵叫了一通。
然而海棠花不领情,瞅了主人一眼,然后转身用毛茸茸的屁股对着他,挑衅意味十足。
连嘉逸:“。”
懒得跟非人类计较。
“钥匙放着了,你要想出去记得带一把。”连嘉逸朝他晃了晃钥匙,放在鞋柜上,好像阮误生本就是这里的常客。
阮误生点了点头,没有问“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或者“我们这样算怎么回事”,连嘉逸那句重新开始似乎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指引,暂时绕开了那些需要长篇大论才能厘清的定义。
“亲爱的,你是洗个漱把自己冲走了吗?”连嘉逸的声音将他从记忆里拉回。
他叼着牙刷转过头,连嘉逸抱胸倚靠在门框上,笑吟吟地望着他,“吃饭了。”
饭桌上,连嘉逸状似闲聊提起,“你的消息才看到,那个微信号人太多,我不怎么看消息,最多上去发个朋友圈,后来工作太忙,没时间登陆,久而久之就忘记密码了,昨天才找回来。”
“没事。”阮误生低头假装认真吃饭,“本来也没想着你会回,那些消息都是凌晨冲动发的,没什么意义。”
“这样吗?”连嘉逸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我以为你很想我。”
“不想。”阮误生马上就反驳,带着点欲盖弥彰,“你看到了都没回,我想你干什么。”
连嘉逸耸耸肩,“我忘了,等会回。”
可他当时哪里是忘了?
是不知道回什么,也不敢回。
那是凌晨,失眠的他起身翻找旧物,一张泛黄的纸条从不常翻阅的书册中飘落,那上面潦草的字迹写着他从始至终都未曾记起的账号密码:LaRc16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