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乖宝叫得没力气了,浑身颤抖,弱弱哭叫:“哥………哥哥………疼…………”
声音已虚弱的屋里人听不太清………
屋外,也是皮开肉绽的声音。
秦炎自师父策马把他拖的那人抱回去时,就知道了,那可能真是小公子。
他没用师父吩咐,自己去军中找了两个千户。
现下,那两个千户拿着笞棍已在院里行了许久的刑。
秦小双就战战兢兢地跪在哥哥旁边。
屋里也没个动静,只见丫鬟小子端拿着各色东西进进出出。
千户们虽敬重指挥史,却不敢徇私,一下一下,棍子奋劲挥下去,打得额头细汗都出来了。
真如来时街上议论的,那拖的人真就是大帅的小公子,打死也不为过!
他们早打了还好,越惨越好,否则大帅抽出神儿来,很有可能直接要了秦指挥史的命。
又一棍下来,笞棍抬起时从秦炎背后带出血点子,如踩雨带鞋泥。
秦炎脱了甲,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衬,现下后衣已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秦小双跪在他旁,明明并没有人敢对她行刑,她却像也挨了重刑似的,比秦炎抖得还厉害,浑身都是冷汗,她连问都不敢问,只能低着头跪着,等师父出来,等她的审判。
良久,太阳从正脸落到背后。
秦炎的后背已感觉不到是否有阳光在照耀,他的头发同后背的血粘在一起,分不清颜色,阳光下,满头是汗,嘴唇同脸都苍白,靠一口气直着腰跪在院中。
秦小双在他身旁吞咽着口水,在长久被空旷的恐惧中,感受不到心脏的存在,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那两个千户实在打累了,现下立着笞棍在旁歇息,想这程度也够报小公子的仇了。
指挥使那后背已不是后背,已是血浆糊了。
宁擒云终于踏出门来。
他也脱了甲,甲下常服的衣裳胸口被抓的很乱,袖子也皱着,手上有些血道。
先伸臂拦住急急往出奔的小子:“让厨房做一碗枣粥温着,猪肝汤也做好备着,各色补血的药材,大夫在,府医也在,问他们,加得好一些,不要让人不爱吃。”
“公子的口味……你们多问胡嬷嬷,她比我知道。”
那两个千户从没见过大帅用这样柔的神情语气说话,更是为这兄妹俩担忧,纵在军中同他们有交情,却谁也不敢求情。
宁擒云自然看见院内情形。
将秦炎皱着眉头扫了一眼,秦炎低下头颅,艰难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他又看秦小双,秦小双始终低头发颤,不敢看一眼阶上的师父,在师父的目光中快呼吸不上来。
听宁擒云冷冷同人道:“去平成王府,请平成王,说我有事同他商议。”
院内垂手的小子立刻巴不得一声儿,立刻答应了:“嗳!”
转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