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说:“是,再不闹了。”
于是胡妈妈便道小惩大诫,让两人去佛堂给她点完那些北斗七星灯,她再考虑要不要把这事修书一封送到山西,告诉老爷夫人。
吓得秦彪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就去了,陈乖宝自知道秦彪是他弟弟,又想起他哥素日是怎样给他做哥哥的,他是如何给他哥当弟弟的,再听胡嬷嬷一席话,深知自己不该欺负人,也心中有愧,赶紧追着去了。
秦炎自也是追着公子去了。
只留胡嬷嬷在房里哭笑不得,别人家里的管不得,自己家里的还是管得的,吩咐下去:“今天但凡有撺火骂仗的小子丫鬟,去下人刑房自领十板子,看谁以后还敢。”
于是这一晚上,陈乖宝在佛堂里同秦彪受罚,两人一边执火点灯,他一边“好弟弟,哥哥错了。”
又是:“哥哥不该,以后再也不了。”
都学着他哥哄他的话。
又说:“我是让你那些狗吓得心焦了,不是烦你呢,又气你乱泼人汤水,咬的重了,你别气。”
陈乖宝没有没拉不下的脸,没有尊严面子上的考量障碍,软语轻诉,缓缓地哄着。
两个虎牙露出来,红红的嘴唇笑嘻嘻,眼睛一眯,弯弯似月牙儿。
秦彪终是耐不住他水磨功夫,耳尖有些红,绷不住黑脸,闷闷说:“算了,欠你的。”
两人也就重归于好,真的有个哥哥弟弟的样子。
就陈乖宝一个自称哥哥的兄弟样子。
见把人哄好时,陈乖宝才又提:“那你要不……还是去给小妩姐姐道个歉?”
固执的很。
于是秦彪又不甚理他了,只觉牛头不对马嘴。
陈乖宝就又一边点灯,一边转着圈儿逗人哄人。
秦炎始终在后头跟着,给他看着,小心着他冒冒失失经过灯火缭绕。
到点完时,要出佛堂,胡嬷嬷见把人敲打完了,才敢放开架势心疼,让身边的轻红给送来了药油,让给把脸上的伤擦一擦。
这时秦彪才说话了:“我给他擦。”
以拳抵口,咳了两声:“也让胡嬷嬷放心,我是真不跟他计较了,我俩好了。”
陈乖宝自然一笑,说:“好。”
又说:“我也咬你打你了,等你给我擦完,我也给你擦,走,咱俩去我院里,你脱了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已被旁边的秦炎拖起屁股抱走,顺道拿走了轻红手里的药油。
倒还给秦彪留了一瓶,好歹没都拿走。
轻红有些尴尬,咧嘴道:“见谅,这是我们老爷临走时专给公子留的镇宅活柱子。”
“恶狼一样,看得可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