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下一排货架。
苏宜微微低头握着笔在表上记录,红色的店员服装衬得他皮肤雪白,透过商品间隔,江允叙清晰看到他睫毛的颤动。
勾掉一项商品,苏宜抬起头,隔着一众花花绿绿的商品不期然与江允叙视线相交,他按下笔帽,说:
“选好了吗,那可以去收银台结账了。”
罐装饮料的铝制外壳贴着掌心,江允叙嗯了一声,视线随之追随过去。
身形赋予他极大的优势,让领先几步的苏宜正好被后方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
从后面看,两根红色细带从苏宜又薄又窄的腰绕过来,在背后系成一个蝴蝶结。
视觉上很微妙,有种绑在礼物盒上等待被拆开的丝带的感觉。
江允叙极细微地抬了下眉。
扫码付帐完,苏宜将饮料罐推向对方。
站在柜台前的男生落拓挺拔,耳骨上的细芒在碎发下低调地闪过。
他又戴了耳骨钉,苏宜意识到。
推罐身的手不自觉放慢。
从县城到京市,苏宜一直都是大家眼中循规蹈矩的乖孩子,他成绩优异、温和礼貌,甚至从来没有过叛逆期。
因为缺少试错成本,苏宜向来理智,明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理智之外,他对那些不能涉足的领域却存在一种难以克制的探求欲。
现在,这股心思又蠢蠢欲动。
红色店员帽下,男生的脸颊显得格外白皙,睫羽低垂,红润的唇瓣轻抿在一起唇珠明显,看上去欲言又止。
江允叙手指握着饮料,脚步没动。
苏宜没有纠结太久,目光落在他左耳上,“打耳钉的时候会痛吗?”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冒昧,咬了下唇瓣开始后悔。
江允叙眼底清明。
拙劣的话题、泛红的面容,这样的情形他见过无数次。
男生的心思如此浅显易懂,甚至更低级一点,连合适的开场都讲不出。
作为主动的一方,如此天真,如此无措。
“不痛。”江允叙说。
目光掠过对方从发丝下露出的一点耳垂白而圆润的弧度,他接了一句:“对我来说。”
苏宜的外表就是那种对待疼痛会很敏感的人。
他也不认为苏宜会去打耳钉,但还是在最后加了一句。
江允叙今晚的耳骨钉换了一只,苏宜依旧认不出钻石的材质,但颜色很出挑,是冰川蓝。
他由衷地夸道:“你的耳骨钉很适合你,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