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和昭帝的关系果然很好,高山流水,至交好友。”学生感叹道,相信一个人相信到死而无憾,那是什么感天动地兄弟情。
老师宛如信仰被污辱,跳脚道:“什么挚友,那是明皇聪明,了解人心而已,他是对自己的识人能力有自信,他信的是他自己!”
屏幕上。
【好的,看完明昭了,我要去看明皇和他的大将军了。】
【楼上厉害,我得缓缓,大将军那边也全是刀子啊啊啊啊。】
【你们也太没用了吧?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会哭,等等,这两个字是……折、柳,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人被刀,就会死。】
【我不行了,我得去看点开心的。说起来,骆修远和黎承濯一过世,两国就迫不及待合为一体真的很好笑,我看一次笑一次。】
【对啊对啊,其实本来就已经亲如一家了,也不知道那两个领袖什么臭脾气。】
【噢?楼上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啊,是“大祁和黎兰,一个都不会有事”,是“如果是你的话,臣服也没关系”,是“大战过后,我们再于燕陵把酒言欢”……
是墓碑前的一樽樽清酒,是黎承濯无数个夜里对着月色写下的思念,是终生未踏入大祁的脚步,是和卓飞尘对饮时谈起的那辆马车……】
【闭嘴啊楼上,你要我哭脱水了才甘心吗?】
【《论“明皇陛下养了一整个鱼塘,但每只鱼都觉得自己是唯一”这件事》】
【骆修远:啊,难道不是吗?】
【黎承濯:鱼塘里不是只有我吗?】
【卓飞尘:今天宰哪只鱼做鱼汤给陛下补身子呢?】
【陆绥平:分个田给你们种绿油油的菜。】
【笑死。】
*
昭帝驾崩了。
他于睡梦中逝世,走得轻松安详。
没有人知道,夜色沉沉里,骆修远曾醒来片刻。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窗棂上透进来的一缕月光,怀疑自己是否在无意间窥探到了时光河流的另一端。
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那不过是一场离奇的美梦。
否则如果真有如此境遇,为何他在那边没看见沈明欢?那人才是最有资格看这一切的人不是吗?
所以这是他的一场梦,他的梦里没有沈明欢。
骆修远眨了眨眼,艰难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珠,他闭上了眼睛。
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我已寄人间,雪满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