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此处守著,我去稟明父亲,拿父亲腰牌请太医入府看诊。”
“先让府医过来,想法子给临允降降热。”
言简意賅吩咐完,裴谨澄便脚步匆匆离开。
此刻,永寧侯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庄氏閒聊著对裴桑枝的安排。
“夫人,我知道你偏爱明珠,也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但你也不能让桑枝心寒。”
“她是你我的骨血,长开了定丑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来,你也知侯府在上京勋爵圈子里处境尷尬,駙马爷的態度那般冷淡,多的是人看不起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嗣子,包括宫里那位贵人。”
“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我才混了个閒差,而澄哥儿至今未被授职。”
“如今,桑枝已经十四岁了,精心培养一两载,给她相看一门好亲事,备一份嫁妆嫁出去,侯府就多一份助力,澄哥儿的仕途也能走的更顺遂些。”
庄氏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
“妾身有分寸的。”
“只是有时候会心疼明珠患得患失,妾身把明珠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可偏生桑枝是个心气高又心眼小的,处处想跟明珠爭个高低。”
说到此,稍顿了顿,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態,欲言又止:“侯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桑枝长在乡野,混跡於市井,自小接触的儘是些不三不四的人,秉性品行不明,倘若记仇又錙銖必较,侯府恐有养虎为患之嫌。”
“妾身也寧愿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永寧侯皱眉,一把挥开庄氏,冷声道:“她不该怨明珠吗?”
“这些年来,明珠霸占著她的位置,享受著侯府的荣华富贵和眾星捧月的宠爱,她呢?她在乡下过著畜生都不如的日子,有怨,很正常。”
“若是她表现的不爭不抢,我反倒要忌惮她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她的怨是对明珠的,不是对侯府的。”
“似她那般惨痛不堪的经歷,便註定了她敏感、脆弱,又缺爱。只要你我待稍稍她好些,她就会死心塌地的为侯府著想。”
“渴求爱的人,最好掌控,我劝你莫要坏我好事!”
攀不上荣妄,就攀其他高门大户。
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庄氏眼皮颤了又颤,深觉脸面有些掛不住,低垂著头紧抿著唇,眼神幽怨。
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怨道:“侯爷有思量便好。”
永寧侯没有吭声,而是依旧冷冷的怒瞪著庄氏,直至庄氏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方开口:“还是那句话,別逼我行宠妾灭妻之事。”
恰在此时,轻叩门扉的声音响起。
“侯爷,世子求见。”
庄氏慌乱站起来,而后端坐在永寧侯身侧。
“让他进来。”永寧侯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不慌不忙道。
房门被从外推开,冷风爭先恐后地灌进来。
裴谨澄三言两语將裴临允的状况说的清楚。
“发高热?”永寧侯失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