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韵在沙发上坐下。8个月的身孕,站久了谁都吃不消。
“我从不强求谁爱我。”周先生说,“我身边,很多女人来来去去,多数时候,我还会送上一份离别礼物。再见面还是朋友。”
庭韵不出声。
“你只要告诉我,我会放你自由。我也不在乎你跟你的小男友之后怎么样,我不是那种无聊男人,恨不得女人为他们从一而终。”
周先生悲愤。
“到今天,你伴我快十一年,女人最好的年华都花在我身上,你若想离开我,我会送一份大礼,放你风风光光离开。”
庭韵相信这不是虚言。
“但是,我受不了背叛!”周先生陡然抬高音量,“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背叛我的感情!”
她曾留一纸告别书,所以,严格意义上,离开并不是背叛。
那封信已被她亲手烧掉。
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是惘然。
她叹一口气,慢慢说:“那时,你与章小姐琴瑟和鸣,喜得千金。我实在心灰意冷。”
周先生冷笑:“若不是我快死了,你不会回来吧?”
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也有一个问题问周先生。
“若非我怀孕,你跟章小姐或许已经举办婚礼吧?”
呵,周先生心目中,女人的地位,最终由子宫决定。
“不!”周先生动容,“在妈港时,我就认定你是最后陪伴我,走完余生的那个女人。”庭韵忽然笑了,笑中带种凄凉。
迟暮的美人看太阳落下,也必会露出这种笑。
她还有一个问题,“这些照片,你自章小姐处得来?”
“有人匿名寄了来。也或许是你那小男友心有不甘吧。”
佳明?他太清高,这种事是不屑的。
“照片前脚寄来,章小姐后脚就到,还真是凑巧。”
“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庭韵感到一种荒诞的郁愤。
也难怪,女人总能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男人通常要靠一纸鉴定报告。
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佳明,守之以礼。”
“佳明?好不亲切的称谓。”周君的妒忌不能更明显,“你们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动作那样亲热,许小姐,我不是傻子。”
庭韵忽然觉得疲倦。
那种半句话都懒怠说的疲倦。
摊牌就是这点好,不用千思百量地想,如何把话说得婉转动听。
谈判桌前,许庭韵尚留有一份孤勇。
她说:“周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是送到伊。斯兰国家,让当地人拿石头砸死,还是趁夜连同我腹中胎儿,一并丢进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