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崤很少有这样不说话的时候,就算以前他俩不怎么联系的时候,两人之间通常也都是贺崤在说,怀栖偶尔会回他几句,更别说现在他们联系那么频繁,贺崤的嘴基本就没停过。
现在他突然沉默,搞得怀栖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他又没说什么。
不过就是说了件两人都知道的事情。
就是说不想被拍。
又不是不想和贺崤一起。
不对,就算是说了不想和贺崤一起又怎么了。
贺崤总不能在意这种事。
抿了抿唇怀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那头贺崤突然地低笑了声,“我知道。”
声音低得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
怀栖其实也听得有点模糊,但还是听见了。
怀栖眼皮动了动,“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怀小少爷不想跟我一起被拍。”贺崤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刚的沉默和刚才那一瞬间的透露出来的失落像是假的。
“你知道就好。”怀栖哦了声,顿了顿,“我刚挂你电话是因为我以为你一声不吭直接走了麻烦你下次不要再让别人传话也别把手机当摆设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挂了。”
他说得一点停顿都没有,像生怕断句会导致没法把话说完整似的。
虽然没有什么向贺崤解释的必要,但怀栖也不是什么会乱发脾气的人,总不能让人平白蒙受冤屈。
挂断电话后由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找了一圈,才看见庄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吧台那边去了。
有点想让庄望再给自己拿点酒。
又突然想起来贺崤说的让他少喝点,犹豫了没几秒怀栖就放弃了继续喝酒的念头。
果汁也不是不行。
而电话那头,贺崤看着空无一人的只剩下自己的房间,还有被扔在沙发上的怀栖换下来的礼服,慢慢笑了起来。
怀小少爷居然也会向他解释了。
听见怀栖说不想跟他一起被拍的时候,贺崤确实有那么一点情绪。
当然对他来说这么点情绪很快就会被消化,更何况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本来就是两人曾经约定过的事情。
只不过恰好再加上今天怀栖不告而别的事情,情绪被稍微放大了一点。
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怀小少爷还是这么不待见自己。
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贺崤打开手机敲了几个字。
贺崤:[遵命小少爷]
什么东西……搞得好像主仆似的。
怀栖躺在宿舍的床上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把贺崤的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久才睡着。
喝多了酒睡觉就是不安,怀栖睡觉很少做梦,然而这个晚上又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到了一点和贺崤结婚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已经确认了会跟贺崤结婚,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商瑜,商瑜实在是太忙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抛下工作特意回了一次家。
姐弟俩发生了人生的第一次争吵。
商瑜问他:“你喜欢贺崤吗?他比你年纪大,比你经历的多,比你有心机有城府,也会比你早死,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变成需要你照顾的瘫痪老头。”
“家里又不是请不起保姆,再说不能把他丢养老院吗?”怀栖也没多在意商瑜的话。
但直接绕过了第一个问题。
他喜欢贺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