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凌晨,高铁站。
惨白的灯光將空旷的大厅照得如同太平间般惨白。
自动售货机的萤光在角落里孤独地闪烁,贩卖著过期的三明治和冰凉的罐装咖啡。
每隔十分钟,一班列车会准时进站,吐出三两个面色灰败的上班族。
他们拖著沉重的步伐,眼袋深重,眼神空洞,脸上刻满了“地球最好明天就爆炸”的怨气,连脚步声都透著麻木。
“叮——”
又一趟列车到站,车门嘶哑地滑开。
与前面下车的麻木身影不同,这次先出来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
狄亡单手掐著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车厢里走出来。
那人的领带歪斜,西装外套皱巴巴的,右半边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的鳞片状皮肤,手指也异化成了尖锐的爪子。
显然是因为怨念爆发,处於怪人化的进程中。
本著“能捞一把是一把,威慑点数也不差这一个”的朴素原则,狄亡没下死手。
“喂!老兄,请醒点!”
他抬手就是两记『还我漂漂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站台格外刺耳。
中年男子被打得头歪向一边,脸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恢復成普通人的模样。
狄亡鬆开手,男子踉蹌几步,瘫坐在地上。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狄亡蹲下身,与他平视。
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袋浮肿。
“我。。。我怎么了?”男子声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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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点变成怪人。”狄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上,又扔给男子一根,“压力太大?”
男子颤抖著手接过烟,狄亡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他猛吸一口,烟雾从鼻孔喷出,突然抱膝痛哭起来。
“呜…呜呜…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上班…上班业绩被狗日的组长抢了功劳…老婆…老婆嫌我没出息,跟健身房那个教练跑了…现在…现在连他妈变成怪人都变不成!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呜…”
狄亡借著灯光打量他:
油腻打綹的头髮,鬍子拉碴,皱巴巴的廉价西装上沾著灰尘和疑似呕吐物的痕跡,浑身散发著颓废和酒精混合的酸腐气。
一个被生活彻底打垮的中年男人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