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马车。
宣王看著神態略显疲惫的宣王妃,顿了顿,伸手欲从她怀里抱过女儿。
被宣王妃躲开了。
宣王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
宣王妃仍旧没看他,扭过头盯著车窗处帘子上的刺绣,巴掌大的小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出几分病態的白。
宣王挨著她坐下。
沉默片刻,他低声问:“你们在席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对你不敬了?”
宣王妃就笑了。
笑得讥讽。
“她哪里会对我不敬,哪里敢对我不敬,她那么不爭不抢识大体的一个人,你倒不如直接问可是我为难了她。”
话音刚落,她咳了起来。
单薄纤瘦的身子颤动,宛如蒲柳也似。
宣王从一旁的小几上倒了杯热茶,习惯性揽住宣王妃,要餵她喝水。
结果又被躲开了。
宣王闭了闭眼,隨即放下杯盏。
“你我自小一同长大,多年一桌吃一床睡,如今你何苦定要为了她与我生分,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
宣王妃好不容易咳完。
又笑了。
“平白坏了身子,这话你好意思说,我却不好意思听,你不就是见她不高兴,上我这儿来兴师问罪了吗?
真真是好痴情的丈夫,我说要成全你们,你却是不准,偏又怕我磋磨死了她,你且告诉我,我当要如何?”
“娘不气,娘不要气。”
瑜姐儿原本偎在宣王妃怀里,这会儿也坐不住了,直起小身子抱住宣王妃。
又含著两包泪看向宣王。
“父王別恼娘亲,都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事让侧妃娘娘生气了,父王罚瑜姐儿吧,別和娘吵……”
从前女儿唤她娘亲,唤他爹爹。
但自打龙凤胎出生,女儿便改叫他父王了,宣王的喉间像扎了一根刺。
同时他也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
“娘没事。”
宣王妃一把將女儿搂进怀中:“瑜姐儿没有错,父王也没有恼娘,我们没有吵。”
娘骗人。
三岁的女娃娃靠在母亲怀里,越过母亲的臂弯泪眼朦朧地看著宣王。
其实她以前很喜欢爹爹的。
她记事早,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在小床上见过爹爹抱娘亲,吃娘亲的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