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跟著母亲入宫,见满园梅竞相绽放。
硃砂梅的瓣落在肩上,轻轻一嗅,便能闻到冷冽的梅香。
慕容婉跟著母亲拜见过皇后和淑妃后,贺妍和其他妇人们一起坐著寒暄。
慕容婉则和寧安公主还有几个勛贵家的同龄孩子聚在一起。
寧安穿著月白梅小袄,外罩著云锦披风,脖子处围了一圈白貂毛,看著冰雪可爱。
明国公的曾孙女赵茉道:“公主的衣裳好看,梅像开到身上一样。”
寧安眼中映著灼灼梅,一开口说的却是脖子上柔软的毛领:
“这白貂可是父皇今年秋猎猎到的,父皇疼我,赏给了我做衣裳。”
锦绣华服固然令人喜爱,可寧安说起父皇赏赐之物时,永远是底气最足的时候。
似乎只要这样说起,就会再增添一分父皇对她的疼爱。
慕容婉没觉得那毛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梅好看。
她看向梅园墙角一枝梅,开得尤其艷红,像女子唇上的胭脂。
那枝梅后忽然闪出一个女子的影子,披头散髮,脸色惨澹地大叫:
“皇上、皇上……”
“臣妾知错了……”
“皇上……皇上……”
那女子神色焦灼地在梅林间穿梭。
天寒地冻,她却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寢衣,脚下只有一只绣鞋,另一只脚赤裸地踩在雪地中。
她唇色冻得发紫,疯疯癲癲地喊著皇上。
慕容婉等人都被这突然冒出的疯女人嚇了一跳。
“公主,她是谁?”慕容婉看向寧安。
“是祁才人。”
寧安眼神复杂,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怜悯。
几个月前的时候,她还因为父皇对於祁才人过於宠爱而心生不悦,可是没料到才小半年的光景,祁才人就落得这步田地。
祁才人被封姝美人不久后,身上就生了疹子,养了两个月才养好。
可即使养好身体,皇上也不再召幸姝美人了。
姝美人日日期盼无果,便去御书房给皇上送补汤,但內侍连门都不让她进。
思来想去,姝美人故技重施,再一次躲在乾阳宫外的槐树下,假装与皇上偶遇。
可这一回,皇上的態度与上次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