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衾墨没回头,声音一扬,“我只是普通公民,对我深究有何意义?”
“既然如此,那更加需要先生提供刚才目击到的一切,自证清白。否则,就是干扰公务。”
湛衾墨眼帘低垂,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一众军官都是部队精挑细选的战将,如今那些人都吓晕在地上,还不够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监察司组长沉着脸,总感觉被对方讽刺了。
“他们说发现可疑存在,我们来调查也是理所当然,先生要是不愿配合……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手段。”
他忽然瞥到男人怀里的雪白绒球,蓬松的软毛富有光泽,又被对方牢牢钳住。
总觉得不是普通的小动物。
“不老实交代,我们那就拿你手中的小动物作抵押。”
“如果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那我没空陪你们周旋。”
湛衾墨目光无动于衷,径直地转身离去。
他们马上冲上前去,却见阴影之处,忽然伸出几条长满棘刺的触手,猛地袭上他们的胸口。其他人顿时乱了阵脚,打开对讲机就是呼救,可触手出手快准狠,一下将他们手心的通讯工具纷纷夺走。
“不好,赶紧呼叫总部,这里有非自然……”
声音戛然而止。
几声惨叫凄厉地响起,雪白的制服被铁树枝桠染上了猩红,如同垂死的白鸽,尸体累累,气息森森。
此时,巷口空寂,湛衾墨从容地离开,踏过弹壳和一地的枪支。
他忽而蹙了蹙眉,却是嫌苍白的手指沾了猩红。
……
一架通身漆黑的长轿车车门敞开,门前一个身着黑衣的部下举着一把黑伞,微微躬身。
躬身的方向朝着车内。
男人倚靠在车内后座上,身着黑色西装,怀中是雪白的小绒球。衬得一人一宠黑白分明。
伞锁人魂,部下呈上暗匣,暗匣里一个个滚珠是人死后灵魂凝成的魂石。
“您……您还是省着点杀人,审判官已经耗费了两千条命了……怎么您又……啊,是我嘴贱……您多……多吃点……”
湛衾墨幽淡地无视下属那副胆怯的神态,他手指拿下一块魂石在掌中,便挑剔地打量。
大部分灵魂已经蒙了灰。
许多人经历过半生浮沉终究难以断舍离,为了欲念奔波,灵魂早已不纯粹。
而魂石的美味程度,也与澄澈度成正比。
他只吃了一块便嫌难吃,放在一旁便不理会。
身后的黑影却饥饿得很,伸出利爪要够黑匣子,他不耐烦地将黑匣子打开,将这些魂石尽数扔进了阴影之处,转眼间,那些大大小小的魂石,在黑暗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够。
背后的黑影忽然呢喃道。
这些都是些垃圾……祂还要更多,更多!
长轿车外的下属登时吓得瘫倒了在原地。
下属们早有听闻一旦现出真身,主的“祂”肯定是要见血才罢休。
此时湛衾墨眼中绽出血色,脖颈青筋暴露,随即将手上的链缚紧了几分。
“总是想吃好的,可你配么?”他缓缓道,“不知悔改的畜生,好的东西要慢慢贪图才能到手,一口吞吃的下场不过是让你消逝得更早罢了。”
“主,您若压制不住本性,不如早日回到神域静养。那才是您的归属地。主,在人间的事务可以往后放一放,若人类身份也招惹是非,只会后患无穷。”
湛衾墨神情幽淡,视线垂落至怀中沉睡着的小绒球。
尽管他是邪神,手眼通天,但一旦逾越凡人因果过多,将会遭受反噬。
一旦人类身份也沾染了血腥。他牺牲的代价,不再仅仅是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