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雨轩”,终究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晏泠音想像中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连个边儿都没摸著。
誒。
反正如今也是个空壳子,內里那点爷们念想,早八百年就投胎去了。
就算真撞进了那等勾栏瓦舍,除了伸长了脖子多看几眼,过过眼癮,还能做什么?
嘖,白操这份閒心。
她这般开解了自己一番,倒也释然。
三日休沐,倏忽而过。
这日,天色將明未明,晏泠音已然起身。
新发的总旗墨衫穿在身上,依旧是那般玄黑如夜,只袖口与衣领处多了几道暗金云纹,平添三分肃杀。
她素来不喜那些女儿家的繁琐髮髻,一头青丝未束,就那般瀑布似的披散肩头,行走之间,发梢偶尔会拂过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颊。
脚下黑靴踩在路上,径直往镇妖司去了。
镇妖司,玄狼院。
许白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姿態,大马金刀地陷在太师椅中。
听见脚步声,他才懒洋洋掀了掀眼皮。
“来了?”
“不来扣我例钱怎么办?”
晏泠音走到他面前,那头未束的青丝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许白默默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饶是他身为副指挥使,见过太多好看的女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很美。
一种带著锋芒,不加修饰,却偏生能勾魂摄魄的美。
“你这总旗的差事,今日便算正式上任。”
许白收回目光,语气恢復了平日的淡漠,“按规矩,你手下当有三十名校尉,名册在此,你自己去点卯领人,若有不服管教的,直接来报我便是。”
他將一份名册推了过去。
晏泠音接过,隨意粗鲁翻了翻。
“还有,”许白顿了顿,指了指院外,“那三具狗妖的尸骸,已经著人仔细剖验过了,你运气不错,那头通脉圆满的畜生,体內凝出了一枚妖丹,品质尚可,有空你自己去事务堂领。”
晏泠音闻言,脸上终於有了表情。
“多谢。”
她难得说了句客气话。
许白看著她,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你想做皇妃吗?”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