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苒视角:
“呜…呜…呜…”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拖着那条沾满无形血污的皮鞭,如同拖着一条死蛇,踉跄着回到房间。
推开门,香筠薇正坐在床边。
她刚洗完澡,只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盘起,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
没有一丝光泽,只有一种被暴力浸透后的疲惫与…满足?
“真够慢的。”她抬眼,语气平淡。
确实慢。从她像个凯旋的屠夫率先离开那个地狱般的饲养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我能怎么办?我…我不是你!)
我无法像她那样,将鞭打同类视作理所当然!
“哭什么?”香筠薇歪着头,眼神带着一丝探究,“看你这怂样…该不会连鞭子都没挥下去吧?”
我用力摇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
打了。
我打过了。
我回来了。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我,双腿一软,瘫坐在猩红的地毯上。
“嗬…嗬…嗬…”我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眼泪决堤般涌出。
胸腔里翻江倒海,各种情绪——罪恶感、恐惧、一种病态的、难以言喻的…快意?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那是一种漆黑的、粘稠的、却又带着诡异骄傲的东西!
它在我灵魂深处疯狂蠕动!
香筠薇看着我崩溃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
记忆的碎片带着血腥味,猛地刺入脑海。那是香筠薇完成她血腥的“一百鞭”,趾高气扬离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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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场内,死寂被打破。俞望舒前辈压抑的啜泣、部长谭初晴焦急的安抚,都被淹没在针对香筠薇的滔天咒骂中。
“贱人!疯子!”
“她凭什么打望舒!”
“婊子养的!”
“洗澡?她还有脸洗澡?!”
(嫉妒“洗澡”的,咒骂暴行的…她们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丑陋的噪音。)
香筠薇的态度确实恶劣,对夏屿茉前辈近乎迁怒,对俞望舒前辈更是毫无道理的施虐。
可在这些咒骂里,眼前的暴行很快被消费殆尽,话题迅速滑向更久远的过去——几周前、几个月前,香筠薇的“罪状”被一件件翻出,添油加醋,无限放大。
女孩们聚在一起,用“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的共鸣,将香筠薇彻底钉死在“天生恶人”的耻辱柱上。
(丑陋…太丑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