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安睡到第二天十一点多,醒来时身体已经舒爽了很多,周身酸痛褪去,头也不痛了。伸个懒腰,一股脑坐起来,看到林鸣修歪在床前的椅子上,还没有醒。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
柚安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两秒,他醒了。
“……早。”
“好些了吗?”林鸣修坐正。
潦草的一觉方醒,他却没有一丝狼狈,起身就可以出席商务论坛的感觉。
“好多了。”柚安跳下床,不许乱七八糟的想法生根发芽。
只要动作够快,这些想法,连同昨晚种种,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步子迈得很大,往洗漱间走去,手却从后被抓住一带,力道不大,却足以使她失去重心,跌坐到床上。
她惊愕抬头,撞进林鸣修的视线中。
相隔很近,他浓密的睫毛像墨色的鸦羽,眸色深邃却温和。
他抓着她手腕,倾身,另一只手探她额头。
她呼吸一滞,像被施了定身咒。
怎么敢?!
心里在骂,身体却诡异地静止。
然而这次探温极短,触感一瞬即逝。
“退烧了。”他放开她,“下次遇到这种事,停车,等我。”
柚安“哼”了声,“谁知道你在深圳,上海,还是华盛顿?等你我完了。”
不等他回答,她冲进洗漱间,飞快关上了门。
水龙头放水,哗啦啦流个不停,她手背贴在额上,看着壁镜中,顶着一头乱发,没有血色的脸,恍了好一会儿神。
再出来时,林鸣修已经不在房间了。床头柜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药盒,Dr。留下的几种药被分门别类装好,里面整好是七天的量。
柚安放在手里把玩了下,将其装进包里。
吃过早饭,急匆匆拎包出门。
管家追在后头:“病还没好,让司机送吧。”
“伤风感冒算什么病。”柚安不予理睬。
车停在Echoes&Elixirs门口,先去隔壁花店买一束喜欢的风铃花,换掉办公桌上寿命已尽的花束,那些还是演出时收到的。
阿谨他们看到柚安抱着一束鲜花,笑容嫣然地走进酒吧,都十分意外。
出了这种事,大小姐说什么也要在家休息几天,定惊养神的,不养神也总要避避风头,最近Echoes&Elixirs可算是烽烟四起。
她反而神采奕奕,跟没事人一样,走路都带着风。
阿谨交代了身边人两句,跟随柚安进了后场办公区。
柚安打理好花,问阿谨那些人抓到没有,阿谨给她看了几张照片,五个发色张狂的年轻人被赤身裸|体绑在中环码头的柱子上,全部都失|禁了,周围是前来认领他们的父母亲戚朋友。
身上倒是没有伤痕,只是脸色一个比一个想死,恨不得当场坠海。
她想起早餐时接到Dr。的电话,被告知液体是一堆酒精饮料的混合物,不惧毒性。
于是稍作安心,让林鸣修不要将事闹大,私了算了。
对方干脆地答应了,那模样称得上温良。
没想到,这就是他私了的方式。
“他们其中一个是您的黑粉,当晚喝了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呐,红头发那个,才刚满十八岁,”阿谨指着照片,“问他为什么当黑粉,他说当年拿您当女神膜拜,没想到……”
“好了,不说这个了,晦气。”柚安将照片掀到一边。
“对了,不知道该不该说……”阿谨看了看柚安脸色,她尚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他继续说,“昨天林总是大半夜乘直升飞机,从深圳赶回来的,他交代以后出这种事,人力要首先放在您这边。对不起,昨天安保都急着抓人,我找您时,看到您自己开车走了。”
阿谨低下头,样子十分自责,看来被林鸣修教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