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姑娘最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卖的枣泥山药糕吧,小公爷还真是有心了。”红蕖道。
“唉~”
宋令仪长叹一声,身躯后仰,摆烂似的躺在软榻上,虚目望着房梁,思绪放空。
须臾,红蕖凑了上来。
“姑娘,您怎么唉声叹气的?”
宋令仪沉默一瞬,倦倦道:“红蕖,如果有个人突然说想娶你,你会怎么办?”
原来是苦恼这事儿啊,红蕖笑了笑:“那这个人,姑娘喜欢吗?”
“不喜欢。”
宋令仪回答得斩钉截铁,后知后觉被红蕖套话了,立马坐直身,“我随便问问,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放心吧,奴婢跟姑娘是一条心的。”红蕖道。
“既然您不喜欢,那就当没听过呗。婚姻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国公和老太太把关,岂能说娶就娶。”
说得也是。
反正只是给个追求的机会,又不是真要嫁给他。
学生时代,也不乏有男生向她表白,拒绝一次两次,就再没有下文了。陆潜的年纪,换作现代,也是个处在青春叛逆期的高中生,能有多大的毅力呢。
只要她坚定不移,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说不定过几天,陆潜新鲜劲儿一过,求婚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这么一想,宋令仪茅塞顿开,心情轻松了几分,拿起一块糕点,将剩下的全给了红蕖,“还剩这么多,吃不完可惜了,你拿去跟云瑶她们分吧。”
……
这夜过后,陆潜并没有如宋令仪所想的那般穷追猛打,反倒很平淡,平淡到宋令仪构思了整夜的拒绝计划无处可施。
除了不再斗嘴,二人的相处没有半分变化。
若非偶尔遇见时,陆潜会趁她不备,揉她的头发,牵她的手,宋令仪都快怀疑那夜的表白,是她做的一场荒诞无稽的梦了。
这天清晨,宋令仪去老太太院里请安,正好陆潜也在。
“再过几日,就是裴老夫人的寿宴了,除了挑些贵重之物,还得多备些补品。唉,裴老夫人年纪大了,自打去年冬天病了一场,左耳就不太能听见,世事无常啊……”老太太坐在上首,端着茶碗半是感慨半是叮嘱地唠叨。
一旁的王氏认真听着,偶尔搭两句腔。
这种准备礼物的事,轮不到宋令仪操心,她所有注意力都落在身边的陆潜身上。
以前来请安,十有九次碰不到面,也不知今日是巧合,还是某人刻意为之。
宋令仪忖度着,呷了口茶水,放下茶碗时,指节触碰到一抹温热。
她心下一惊,侧眸看了眼悠悠端起茶碗的陆潜。
这人勾着浅笑,挑了下眉骨,明显就是故意的,在长辈看不见的角度,他薄唇翕动,无声说了几个字。
若没读错的话,说的应是‘一会儿等我一起走’。
老太太仍在絮叨着,忽然看了眼两个小辈,“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