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桃坏!”陆临舟气得下頜绷紧,澄澈眸子里带著怒意:“总是找穗穗麻烦!”
林穗穗拽住陆临舟的衣角,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临舟,彆气坏了身子,嫂嫂来处理,乖。”
林穗穗那样子,倒真是温柔嫂嫂模样。
她看了眼时间,正是大家都在地里劳作的时候。
“李叔,她签字了,我们家就能延期交粮了吧?”
得到了李叔的肯定回答,林穗穗没耽搁,直接往地里赶。
六月的玉米地,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
玉米秆已有一人多高,宽大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林穗穗拎著盖著布的篮子,朝著玉米地走去。
姜春桃正弓著腰锄草,衣服后背洇出深色汗渍。
似乎是听见她的脚步声,姜春桃猛回头,对上林穗穗的视线,立刻防备起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周围都是看过他们两家戏的人,大家八卦雷达顿时响起,都停了手里的活儿,围过来看。
林穗穗开门见山,没跟她绕弯子:“春桃,听说我家延期交粮的申请就你没签字?”
“是啊,我就不签。”姜春桃冷笑:“大家都日日下地干活交粮,凭什么为你们家破例!”
“凭开春闹旱灾的时候,是临山和临舟连夜挖渠引水!”林穗穗字句落地有声:“临山是自那次身体变差,突发恶疾去的。他们俩为村里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只剩我和临舟了,处理了临山的事来不及交粮,申请延期怎么就不行?”
姜春桃把手里的锄头重重地往地上一杵:“什么突发恶疾,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和傻子克的。”
“就知道村里都是你传的谣言。”林穗穗看著姜春桃的视线凌厉:“临舟得傻病以前,是家里最好的劳动力,考上军校以后总给家里寄钱来,怎么会克临山?我公婆意外过世,临山也突发恶疾走了。我一个女人辛苦扛著陆家,守著寡照顾傻小叔子,在祠堂立誓不改嫁,在你嘴里,倒成了丧门星?”
“你进门以后,叔叔婶婶临山接连走了,你就说是不是吧?”姜春桃指著身后村民:“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得到你剋死陆家一家人!”
大家对视几眼,都没敢说什么。
毕竟,这话在村里传了很久,大家认定林穗穗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却没想真就水灵灵站到姜春桃面前来质问她了。
这哪像她会做的事?
难道是死了丈夫没了靠山,就突然泼辣起来了?
“你这样编排我和临舟,是不想临山安魂?”说著,林穗穗倔强的眼红了几分:“临山生前,可是疼我和临舟得很。”
“要是觉得我晦气,我明天就回娘家,再让我娘家妈给我找男人嫁。这陆家我能抗,但外头流言蜚语我是万万扛不住的。”
林穗穗的话,让所有人人倒抽冷气。
谁不知道,族长最忌绝户。
当初就是为了保陆家,这才让林穗穗跪在祠堂立誓的。
要是知道林穗穗本安安分分守著陆家,他们却因为姜春桃几句话,逼著林穗穗弃了陆家回娘家改嫁,只怕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