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简单的布景。
秦彻请来好莱坞最顶级的电影美术指导,每一块金属墙壁的划痕,每条线路管道的走向,甚至空气中高负荷运转设备散发的独特臭氧味,都被精准还原。
幽灵则成了这个“地狱剧场”的神经中枢。
她坐在数十块屏幕环绕的控制台前,烟熏妆的眼睛里,代码瀑布流跳动。
“灯光组注意,b区光线过饱和,降低百分之三。我要末日来临前的压抑,不是t台秀!”
“音效组,把爆炸的次声波频率再调高零点二,我要让他的耳膜,都能回忆起当初的震颤!”
“全息投影准备,‘摆渡人’的生物特征数据导入,确保他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上扬的角度,和真人误差不超过千分之一毫米。”
她的指令通过加密频道,冷静而精准地传达到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自己岗位上,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机器零件,高速运转。
“老板,都准备好了。”
秦彻推动轮椅,来到李离身边,递上一杯热咖啡。
李离没有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下方那个森然的“舞台”。
“已经送来了。”
秦彻的声音也带着紧绷。
合金大门滑开。
几个穿着无菌服的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移动病床,走了进来。
程肆躺在上面,处于深度镇静的昏睡中。
他睡得很沉,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李离的目光,终于从冰冷的舞台,移到这张他无比熟悉的脸上。
那深不见底的寒意,瞬间被撕开一道裂缝,泄露出无法抑制的心疼。
他走下旋梯,一步一步,来到病床前。
在场所有人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李离伸出手,冰凉指尖轻抚程肆脸颊。
从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道浅浅的疤痕。
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
在程肆失忆后,在他发疯自残后,在他安静睡着后。
却从未有哪次,如此沉重,仿佛一场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