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时未察,闲下来便觉得腹中空饥。棠宋羽将手沾水搓洗,拿起挂着的帕子擦拭干净,正整理衣袖时,门外传来小厮声音。
“画师,你在吗?”
棠宋羽淡淡问了一声:“怎么了?”
“有个人让小的将这个给你。”
小厮见他正准备出门,便将东西放在案台边上。
“是谁送来的?”
“没见过,是个女君,她说画师你打开便知道是谁了。”
棠宋羽走回画案,视线落在器皿上。
那是个折枝牡丹样式的月白药盒,巴掌大小,重量刚好。
他打开药盒,一股草药混合着油脂气味扑面而来,闻着略带苦幸,他鼻头紧了紧,正想将盒子盖上,目光却扫见瓷盖内部刻着几个字。
棠画师专用。
刻字歪扭,像是匆忙,“用”字一竖线痕迹浅淡,粗看像是个“月”字。
还真是她。
“她人还在吗?”
“说完人就走了,看起来怪匆忙的。
夜幕降临,玄凝跪在祠堂正昏昏欲睡,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她连忙正襟危坐,口中振振有词,“列祖列宗在上,小女不该冒犯天子,冒犯长公主,我愧对玄家祖训……”
玄遥一进来就看见她正在磕头,不禁笑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白日里几时出庄几时回来我可都清清楚楚,说,你进我药房拿了什么。”
玄凝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地上装死。
玄遥看着她头上落的杏花,鞋履底面粘的尘土,心了道:“我听说,你昨晚在外面遇到了个貌美画师……”
云泥天蜻这两人怎么什么话都和玄遥说,她还能不能有点隐私。
玄凝如鲤鱼打挺,瞬间直起身回头道:“阿媫,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你侽宠已经够多了。”
她这话一出,玄遥嘴角都凝住了。
“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看来还是不能心疼你,你就继续在这跪半个月吧。”
玄遥转身就要走,脚下却被人抱住,“撒开。”
“阿媫我错了。”玄凝紧紧搂着她,不肯撒手。
玄遥问:“错哪了?”
她眨着杏眼,装傻道:“阿媫侽宠其实不多的,也就……一二三四五,五个个。”
“错了,是六个。”玄遥掰开她的手,毫不留情道:“继续跪着吧。”
怎么就六个,总不会把她那死去的阿父也算上了吧?
她被罚祠堂闭门思过一整天,自然不知她阿媫白日里又得了一个新宠。
要等玄遥消气放她出门,怕不是要等到杏花落完。
玄凝怕她的小画师把她忘了,得了空子就偷溜出去。
街上的人果然都在议论玄家封爵之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