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奶声奶气叫著哥哥,被自己背在怀里种麦子的妹妹吗?
破庙里,一家人还那么和睦,当时的胡令仪是那样的天真烂漫。
恰逢父亲胡惟中也从前院走过来,胡翊顺势就从竹扫把中间抽出一根小细竹。
看了一眼父亲胡惟中,他正慢悠悠的迈著方步往过走来,胡翊突然一竹条便抽在胡令仪的身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变得如此跋扈!”
说罢,胡翊又是一竹条抽过去,怒气腾腾的道:
“你叔父在朝中做官,那是他在做官,又不是你。”
“怎么?仗著你叔父的官势作威作福,小小年纪不学好,当真是欠修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罢,又是一竹条狠狠地抽过去,那竹条落下时都带起了风声,顿时疼的胡令仪哇哇大哭起来“翊儿,你在做什么?”
胡惟中瞬间就急了,立即便往过来奔。
胡翊则是一把拎住胡令仪的肩头,扯到自己身后,背著胡惟中继续教训道:
“我替父亲管管这个小刁蛮,小跋扈!”
“你父亲不过是个五品的上林苑閒差,管不得什么事,慢说管不得事,就是管得,你就能借他的势作威作福吗?”
“你就尊了?別人就下贱了吗?就因为你爹是个当官的?”
胡翊一竹条又抽过去,而后骂道:
“小泼皮,你以为你是谁?”
“哥哥是駙马,嫂嫂是公主,那是陛下给的殊荣,不是你自己挣来的,沾著別人的光就沾沾自喜,膨胀到眼里谁都瞧不上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竹条又趁势抽上去,胡令仪想挣挣不脱,哭著跪在地上求饶。
胡翊此时心里如同在滴血,娘亲就留下这个妹妹给他,她才四岁啊。
可是他现在得狠下心来揍她!
要不然,这个家迟早得散!
胡令仪越是求饶求得声切,胡翊下手便打的越发的结实,又拎起胡令仪到了柴氏面前:
“小畜牲,给你母亲跪下!”
胡翊隨即便怒声道:
“娘亲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这个家是母亲一直在担著,供你吃、供你住,供著咱们的娘亲汤药。”
“娘亲因你难產离世了,母亲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她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她没资格教训你,谁又有资格教训你?”
说到此处,胡翊自己也跪下来,拉著胡令仪跪在哭泣的柴氏脚下,指著胡令仪的鼻子说道:
“爹在外面从军,大哥把自己的粮餉省下寄回到家中,母亲捨不得用,全都在咱们两个身上,你还在这儿哭什么委屈?”
“是你委屈,还是大哥委屈?”
“那几年路边到处是饿死的,没有大哥的餉银,你早不知饿死多少回了,在这里跟你母亲算银子帐?”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也配!”
说罢,胡翊抓起妹妹,照著屁股上巴掌抢圆了使著劲的拍。
“打不得了!”
胡显真的急了,衝上去从胡翊手里夺下了胡令仪。
胡惟中本打算衝上来帮忙,便在这时,胡翊口中那些狠话便结结实实的全糊在了他的脸上。
“小畜牲你给我记住了!”
“不要家里有几个人做了官,你就学会了狗仗人势!凡是飞扬跋扈的,最后通通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