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突然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她不知道她此刻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只觉是连日来太过疲惫,就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她好像听见了顾淮凌的声音,是在梦中吧?
不然这几日顾淮凌都未回房,她又怎么会听见他的声音?
这几日,沈鳶一直在压抑克制心情,反正是在梦中,她就算把软弱表现出来,也无碍吧?
她手无意识抓了抓,软绸衣袍被她攥在掌心。
熟悉的水墨冷香在梦里重现,沈鳶带著哭腔呢喃,“大人,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顾淮凌身子一僵,看著女子被烧迷糊的脸颊,缓缓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他手轻轻拍著女子,温声道:“怎么会生夫人的气?”
他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而已。
顾淮凌抬手碰了碰女子额头,沉声问:“药还没熬好?让下人快些。”
“可是,你这几日都故意躲著我,还说不是怪我?顾淮凌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了?”
女子眉头紧锁,声音带著哭腔,连在梦中都不得安寧。
顾淮凌心口好似在被凌迟。
他把女子抱入怀中,轻声哄著,“没有躲夫人,会一直陪著夫人。”
男子的话似有魔力一般,沈鳶听著,眉头竟渐渐舒展开来。
药很快被端上来。
桃子在一旁小声道:“大人我来伺候夫人用药。”
顾淮凌平静看了她一眼。
桃子立刻噤声,小心翼翼退出去,並把房门带上。
顾淮凌舀了一勺褐色药汁,把瓷勺轻轻抵在她嘴边,轻声哄道:“夫人听话,把药喝了。”
沈鳶非但没有反应,甚至因为药味的苦涩,偏了偏头。
药汁顺著她唇角滑落,染污了她素白寢衣。
顾淮凌皱眉,片刻就有了决断,他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药汁,另一只手固定住女子的后颈,俯身覆到她唇上。
没有丝毫旖旎之色,苦涩药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顾淮凌一口又一口极尽耐心地餵著她。
一碗药终於餵完,顾淮凌目光这才温和几分。
药喝下去,沈鳶便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