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第六巡哨队和长白山第五侦骑队稟告,五日前,建奴两万余人从塔甸山口入朝鲜,沿著长津江向朝鲜腹地火速转进。。:”
毛文龙和孙国楨对视一眼,大声问:“统兵者是谁?”
“回稟大帅,从旗號看主帅是建奴二贝勒阿敏,领兵者还有阿巴泰、济尔哈朗、德格类、寨桑武、岳托。。”
毛文龙和孙国楨默然不语,各自思考著。
“毛帅,建奴这次发兵朝鲜,动作很快啊,离老奴从锦州回师才一个月。其疾如风啊。”
毛文龙白的发须在轻轻抖动。
“老奴命不久矣!
诸子爭位已经开始。”
孙国楨点点头:“毛帅与晚辈不谋而合。
奉命出征者,都是夺位无望者。留在瀋阳的有代善、黄台吉、莽古尔泰、阿济格。。。看来继承老奴的偽汗之位,无非就是此四人。”
毛文龙摇了摇头:“孙参军,你漏说了一人。”
“谁?”
“多鐸。”
“老奴的幼子?”
“对,他的母亲可是老奴的大妃阿巴亥,他还有个哥哥叫阿济格。”
“毛帅,多鐸才十二三岁。”孙国楨猛然想到了什么,“建奴去年冬天元气大伤,今年春夏老奴在寧锦羽而归,实力大损,经不起大乱,也不敢有內乱。
各方妥协之下,恐怕只有推出年幼又是嫡幼子的多鐸继位。”
毛文龙背著手,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辽东的瀋阳。
“老奴几个儿子里,代善最稳重,但是年长早壮,一直被老奴防备著,暗中打压。名望虽高,
但实力有限。
莽古尔泰也是嫡子,实力也不菲。但是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不是代善和黄台吉的对手。这次被派出来从征朝鲜,说明他在爭位中处於下风,算是出局了。
嫡四子黄台吉最有手段,此前一直被老奴器重,实力也最强。只是今年春天他率部来朝鲜抄掠,回师途中被老夫带著人马在山林中追著打,死伤最惨重的就是他的正白旗兵马。
建奴人口有限,八旗就那么点精锐,死伤三四千就是伤筋动骨。
没有实力支撑,黄台吉在爭位內斗中可能有些力不从心。
阿济格因为其母阿巴亥的缘故,颇受老奴的宠爱,先是领有正黄旗。
去年辽南大败,险些被王师俘虏,老奴为了抚慰他,还分了一半的镶黄旗给他,实力可谓是几位嫡子中最强的。
只是他年少无知,以前自恃宠而骄,暴虐跋扈,在建奴中口碑並不好。不过听说辽南大败后,
他骤然蜕变,礼贤下土,拯溺救危,很快不仅口碑反转,还结纳八旗大量人心。”
听得毛文龙娓娓道来,孙国楨赞同道:“毛帅说得没错,如此说来,老奴一死,他的诸子为了爭位,当有一番龙爭虎斗。
只是现在侧翼有我大明虎视耽,他们也不敢斗得过分,然后如我此前所言,推出年幼的多鐸为共主,代善四人分了八旗,各得其所。。”
毛文龙点点头:“老夫也是如此想的。斗到最后,结局大致就是如此。不过他们爭斗之时,想文斗,那就由不得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