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华点了点头。
苗可秀在一旁却著急道:“刘先生,高攀龙肯定不止这条毒计,还有其它毒计吗?还请说给我等听,我们也好做准备,妥善应对。”
刘国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其余的毒计暂且跟你们无关,某不说,免得扰乱你们心志。。
苗可秀还想追问,真永曾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一下他。
马上闭嘴收声,不再问。
刘国华看著两人目光如电。
“高攀龙为首的东林党人,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对皇上的新政多加阻扰。阻扰不成,现在要行毒计加以破坏。
皇上震怒,已经发下密詔,叫我等行反击之举。
刘某与魏督公、梁指挥使和冯都事商议过,反击之举定在他们发起第一波进攻之后。”
反击的燎原计划,苗可秀完全不知道,真永曾知道其中一部分。
两人互视一眼,苗可秀试探著问道:“刘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刘国华转过头,看著楼下的茶馆。
上元县警察局的警察赶到。
他们早就得到暗地里的指示,言行间偏祖打人的秀才和童生。
虽然偏祖得有些明显,但围观的市井百姓多数都站在秀才童生这边。
相对进士大儒,秀才童生就是下层人,看上去是弱者。
一直都是下层人的市並百姓不管是感同身受,还是出於同情弱者,多数都倾向於秀才童生们。
对於那些被警察救出来的被打者,恨不得在他们鼻青脸肿上再来上几脚。
这种为虎作、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更招人恨。就如汉奸比外敌更招人恨。
出声维护縉绅世家的那几人,伤得不轻,被警察粗暴地拖走,不知是直接丟进大狱,还是送去医治。
打人的十几人,按例要去警察局做份口供笔录。
他们在闻讯赶来的秀才童生和市井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满脸红光,眉飞色舞,被警察押解著还频频向两边的围观者示意,仿佛披游街的状元郎,还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
苗可秀和真永曾跟著刘国华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到了这一幕,心绪有些复杂,內心深处不由地浮现出一丝恐惧。
人心,民意!
以前是东林党,江南士林们操控在手里,以此要挟朝廷,保护自己的利益。
现在江南的人心和民意似乎被另一只手操控著,它们就像一团大火,火焰飘荡飞舞著。
火势越来越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天炽地。。
刘国华冷然的声音传过来,让他俩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们不用做什么,到时候记得去收尸就好了。”
苏州嘉定县安亭镇,与新成立的上海县一河之隔,与被划给上海的宝山和吴淞两镇,也近在尺。
安亭镇有个大院,五进五出,还带一个不小的园。
户主叫徐成儒,万历年间进土,做过南京工部郎中,鸿臚寺少卿,感於朝堂上党爭激烈,生怕惹火上身,早早辞官归乡,过上快活逍遥的縉绅名士日子。
徐姓在江南是大姓,远的有松江华亭徐阶徐阁老家,近的有上海县华法匯的翰林院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徐光启徐大学士家。。
其它崑山、无锡、江阴多有分布,有的同宗同族,有的不同宗也不同祖。。
在中院厅里,徐成儒徐老爷坐在东边主位上,与坐在西边客位上的文士说著话。
“景逸公,此次能一举荡平纺厂吗?
这个破厂,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把松府各州县织户织机,全部收拢了去,聚在一起好敲骨吸髓。
那些织户们都是良善百姓,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