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
可猪草还没割啊……
陈驰微微皱眉,但稍一犹豫,立刻就做出了选择。老牛饿一顿没什么,可万一山里要是发洪水,自己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尤其是这种大夏天,山洪可怕得很。
他立马当机立断,收拾了东西,赶紧就往山下跑。
才跑到一半,暴雨果然就不期而至。
不仅如此,风也明显变大。
天色飞快地由阴转暗,变得视线难辨。
但好在陈驰对这条山路极其熟悉。
他一路狂奔,等跑到山下时,大雨已然倾盆。
转瞬之间,山下的田野里,水位就漫了上去。
陈驰顶著狂风暴雨,一路艰难回到家里,正要进家门时,一股狂风陡然呼啸而过,居然將不远处一辆三轮车整车掀翻,直接栽进了田里。
陈驰这辈子活得还太短,印象中著实没见过这么狂的狂风。当下不由自主,向大自然发出了最真挚的讚美,“我草!你妈隔壁!”
“快进来!快进来!”王翠急急忙忙,把陈驰拉到屋里,关上了房门,“哎哟,刮颱风了啊,幸好你今天回来得早,不然搞不好就死山里了!”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陈大虎躺在躺椅上,还在听著他的广播。
陈驰也没说话,走到掛毛巾的墙前,拿起毛巾,擦了擦头髮。然后回到二楼,脱掉了衣服裤子,把完全也擦了一遍。
屋外的狂风,把床边的窗户吹得哐哐作响。
大雨打在窗上,雨水沿著窗户缝隙,从墙上掛下来。
陈驰爬上床,透过窗户,望向窗外。
这仿佛要把地都掀起来的风,好像有实体一般嚇人。那时不时“呼~”“呼~”的啸声,更是令他满心担忧,害怕房子会不会被吹塌。
暴雨不歇,陈驰看了片刻,心想自己是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了。
他又拿出法杖和法球,自顾自地顛起球来。
很快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黄泥老屋的屋顶上,开始有一滴滴的水珠落下。
陈驰仰头看了眼,忽然这时,隔壁冷不丁响起一声惨叫:“啊!停电了!停电了!妈!停电了!”
陈飞叫得跟杀猪一样。
王翠这时也走上二楼,著急地对陈驰说:“阿驰!楼下进水了,快把你爸背上来!”
陈驰哦了一声,马上就下了楼。
几分钟后,祖孙俩合力,把虽然精瘦,但依旧死沉的陈向东,艰难地抬上了楼。
不过这还没完。
安置好陈向东后,王翠又指挥著陈驰,把楼下一些衣服被褥往楼上搬。甚至锅碗瓢盆、柴火乾草都不放过。但问题是二楼也在漏水,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陈驰费了老大力气搬上来的东西,还是免不了要被打湿。王翠只能一边跳脚一边咒骂。而与此同时,陈大虎则非常地,早早到就躲到了隔壁陈飞家里去,房子塌了也跟他没关係。
等到下午5点多,暴雨始终不停,连家门前的水泥路都被淹没。
眼看著天色越来越黑,陈学东终於也坐不住,打著伞跑上黄泥屋二楼,喊王翠赶紧去他家里,然后又看看陈向东,眉头紧皱道:“都一起过去吧!你看你这房子,都成水帘洞了!”
陈驰早就想跑了,一听二叔开口,立马二话不说,又背起陈向东往楼下去。
然后等下了楼才发现,屋里的水,居然都快漫到膝盖的位置。
外面的水位,已经没过前屋的门槛。
湍急的水流,裹著雨水衝进屋子。
陈驰背著陈向东趟河似的,从屋里往外走,能明显感觉到水流的力度。
“快快快!”陈学东撑著伞,焦急地在陈驰耳边催促。
生怕下一秒,这老屋子就会撑不住。
陈驰单独背著,起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亲爹,很艰难到迈出家门。此时的屋外,风雨交加,农田依然被吞没成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