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若不是他听到梁温亲口承认,还知道这人把他辛辛苦苦抓到小羊玩偶顺手扔了,他就被这人骗过去了。难道宋寒灯是体谅尚在病中的他,故意说自己没有遇到梁温的?……
祝青序眼角有些湿,他非常感动:“我前男友是个疯子,这人有一个跟踪人的癖好。我们走得这么近,他可能会无差别攻击你,所以你要小心点。”
宋寒灯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地说。
“谢谢你的提醒。为了我的安全,我不跟你走就是了。”
“……”
祝青序气到吐血。
似乎是察觉到祝青序不对劲,宋寒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前几天遇到他了。没事,你前男友只会动嘴皮子,他打不过我。”
“祝青序,如果这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的生活,你还是报警吧,”宋寒灯垂了垂眼,“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这种人没有下限,他是不会放弃找到你的。”
“……”
“对不起。”祝青序突然说。
宋寒灯一愣,接着有些惊愕地看向他。旁边透明的液体顺着管道输进他身体里,祝青序面色苍白,偏偏还带上了一抹极为勉强的笑。
“很抱歉连累到你……如果梁温注意到你的话,那我以后不会跟着你了,”祝青序冲他弯了弯唇,“反正你是直男不是吗。”
一阵沉默。
宋寒灯靠在门口。他垂下眼,指甲顺着他的力道嵌进门框里,酸麻的感觉从指尖处浮现开来,半晌后他才开口:“……不要。”
祝青序惊了:“什么?”
宋寒灯抬眼。少年眸子乌黑,平日云淡风轻的情绪荡然无存,此刻只剩下了倔强到偏执的神色,“我说,不要。”
“这件事难道是你的错吗?”宋寒灯弯了弯腰,两人的目光随即在半空相撞。观之祝青序,他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眼睛里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
他想了想:“我说,如果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远离一个人,那不过是太懦弱的表现。祝青序,”宋寒灯直起身,“不要把我想成那种人。”
他说着便匆匆移开目光,没敢再看病床上的祝青序,而是一个人迅速离开。
——其实他说谎了。不想远离祝青序,最大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私心。
为什么不要?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这说明他宋寒灯终于避开了来自男同的骚扰,从而避绝了被掰弯的所有风险。但宋寒灯并没有那么高兴。
因为祝青序太好了。
曾经有人评价宋寒灯,说他是一截毫无情感的腐木。明明才十八岁,他却早已褪去这个年纪所有的勇气,整个人活得毫无感情,也活得毫无意义。
即使他是一段濒临死亡的朽木,但植物的每片叶子也注定要为太阳舒展。他曾经受过太阳的施舍,又怎么舍得放任太阳离开?
祝青序感觉自己可能被灌酒了。
他感觉天花板是软的,水泥地是软的。宋寒灯那句话像是微量的酒精,顺着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神经里——让他醉得毫无察觉,让他醉得猝不及防。
直到他回到家接到来自裴俊臣的电话后,他才有一种慢慢从直男话里清醒过来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