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一层玻璃窗,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如影随形,似乎要一辈子盯着他。
作为被纠缠的对象,沈烬川除了烦躁、无奈、无力,再也想不到其他解决办法。
告诉他父母?
他父母要是管得动他,不至于让他变成这副叛逆不听管教的模样。
在沈烬川看来,这是家里人太过宠爱造成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自幼在万千宠爱下长大,难免生出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性格。
难不成真要搞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吗!
沈烬川认为不值得。
他爱惜自己的命,也不想成为杀人犯。
烦躁感阵阵袭来,沈烬川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冷暴力处理。
把他当成空气就得了。
下定决心后,他反倒轻松了些许。
这段路堵了将近十分钟,他也被外面的男生盯了十分钟。
出租车的窗户只贴了一层透明的膜,外面往里一瞅,清清楚楚。
池简怎么看也看不够,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侧脸打量,视线沿着他的唇瓣往下落在敞开的衣领上。
想将那颗扣子扣到最上面,不让其他人看见沈烬川的锁骨和喉结。
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重新启动。
池简遗憾地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跟在出租车旁边,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车后座的男人。
又过了二十分钟。
出租车抵达人民医院大门。
沈烬川开门下了车,径直走进医院,对跟在后面的男生熟视无睹。
池简也没说话,默默地跟着他,每走一步,下方就疼得厉害,这是不顾医生劝阻非要出院的后果。
他只是太想见沈烬川了。
尤其得知那场火灾并非意外那么简单,他无法放任沈烬川一个人,只有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急诊室门口站着几位身穿警服的警官,急诊室里面,哭喊声、喧哗声连绵不断地响起。
只一眼就看到里面围着一群家属、医护人员,
“什么叫脑死亡了!他在救护车的时候明明还说着话,怎么一进抢救室就没了!”
“爸啊……您睁开眼看看我,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妈妈离开……啊啊啊……”
穿着家居服的女人赤裸着双脚趴在一具焦黑的身体上痛哭出声,头发凌乱,显然是临时收到消息急忙赶过来的,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
沈烬川瞳孔轻颤,不免回想起当年母亲车祸离开的场景,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一股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手被温热的大掌包裹着,低哑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哥哥,我陪着你。”
沈烬川回过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走到警官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