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沙发上的两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甚至连看她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两双锃亮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各自的手机,表情既严肃又隐隐透着点吃瓜的兴奋,复杂得让洛新澄觉得有点诡异了。
“在看什么啊……不是说大家都到了,只差我一个吗?”
她环顾四周,企图在偌大的包厢里找到第四个人的身影,“所以人呢?”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去掀一下窗帘,看看那后面是不是站着几个人憋笑着准备突然跳出来吓她一跳,但那样做的话肯定会被姜惟和许佩意嘲笑,所以她忍住了自己的好奇。
“是只差你一个了啊。”
姜惟终于抬起头来,指着在座的三个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喏,都在这儿了。”
洛新澄:“……”
人无语到一种程度真的会想笑,她扯扯嘴角,“真的假的,姜惟你现在的人缘已经烂成这样了吗?我记得你两年前的生日聚会都能凑十个人出来吧?”
姜惟不以为然地耸肩,“朋友在精不在多嘛,而且大家都挺忙的,我也不好意思约……还是你俩好,闲得要死的无业游民,一约就出来了。”
洛新澄:“……”
许佩意:“……”
“我是在养伤所以才比较闲好不好?”洛新澄一瘸一拐地挨着她们坐下,把礼品盒递给姜惟,“生日快乐,你的礼物。”
“谢了!”姜惟接过礼盒放在一旁,显然没有现在就拆开的打算,她乜了眼洛新澄的腿,“你的腿伤还没好?养了快三个月了吧?”
洛新澄恹恹地嗯了声,“平时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但还不能跑跳……啧,好久没活动活动了,感觉我骨头都生锈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安分点吧。”
安静许久的许佩意终于开口,只不过她的话虽是对着洛新澄说的,眼睛却还牢牢盯着手机,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什么重要讯息一样。
洛新澄不爽,探头去看她的手机,“这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啊?这么好看?我进门后你一直在盯着手机,都没看过我一眼!”
“哈哈——”
许佩意自知理亏地干笑起来,“我看群里有人说傅三出车祸了,所以就好奇具体是怎么个事嘛。”
洛新澄现在对‘车祸’这俩字都有点ptsd了,“车祸?伤得怎么样?比我重吗?而且傅三……谁啊?我认识吗?”
见她满脸困惑,许佩意一敲脑门,“对了,你前两年都没回国,所以应该不认识他。”
洛新澄解释,“回国了,只是没回燕京而已。”
前两年她外公身子不大好,多日缠绵病榻,妈妈生怕他渡不过这趟难关,所以每逢节假日,都会带着洛新澄去外公床前尽孝。
“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说不定哪天他看你这么有孝心,被感动到了,心情一好就送你点什么呢?”她妈妈的原话就是这样的,“他名下有个酒庄我看中好久了,趁他最近脑子不清醒,你多在他面前念叨几句。”
“……”
对此,洛新澄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回回放假都跟着妈妈往晋海市跑,然后和表哥表姐争先在外公面前表现自己的满腔孝意,孝得外公身子越来越好,前不久还从医院搬去了深山的疗养院。
许佩意拧起眉,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傅家原来的那个掌权人……两年前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洛新澄从桌上的果盘捞起一个橘子抛来抛去,“空难去世了嘛,之前听我妈说过。”
洛新澄家里和傅氏创立的万泽集团早年曾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平日里家人在餐桌上聊起生意场上的事宜时,偶尔会提及傅家。
加上傅家彼时的掌权人傅承铭花名在外,时不时的就会携新欢活跃在微博热搜里,也是娱乐八卦杂志的常客,所以听妈妈提起他时,洛新澄脑子里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许佩意点头,继续说道,“然后他前妻不是给他留了个儿子么?就比我们大两三岁,和他妈妈一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多走几步路就喘,平时也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
说到这里,她话音稍顿,表情变得微妙又复杂。
洛新澄隐隐察觉到什么,试探着问道,“然后呢?他又进医院了?”
许佩意抿唇,沉声道,“他死了。”
“啪”的一下,被抛高的橘子落在洛新澄的手心,这一次,她虚捏着橘子,没再把它高高抛起。
“真的假的……我妈完全没和我说过啊!”洛新澄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她和傅家那位体弱多病的少爷拢共就没见过几次面,但乍然听闻同龄人英年早逝,她心里总归是有些唏嘘。
“真的啊。”姜惟接过话头,侧身从洛新澄手里挖走那个橘子,剥了起来,“据说是听见爸爸遇难的消息太伤心了,情绪剧烈导致心脏病突发,最后没抢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