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一样的银项圈,靛蓝染就的颜色,漂亮的百迭裙上绣着花鸟的图案。
很漂亮。
拂宁研究着袖口上那一圈红色勾边的苗绣花鸟图案,针脚密实,栩栩如生。
一个尊敬神鸟的民族,无论是银冠还是绣品上的鸟儿都异常的鲜活。
拂宁喜欢观鸟,也喜欢画鸟。
鸟,一种能自由飞向天空的生物。
能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穿上主人家特意准备的民族服饰,应该是要感到幸福的,拂宁想。
可她看着手里捧着的苗冠,难得有些踟躇。
“帮帮忙,帮帮忙!坠子缠住我头发了!”拂宁看见陈关雎别扭着脑袋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拂宁将苗冠放在八仙桌上,靠近来帮她解开。
“好了,关雎姐。”拂宁退开一步,看着陈关雎晃了晃脑袋,那一圈银坠子在她额头摇晃。
“谢了。”陈关雎爽朗道,看着拂宁空空如也的头顶,又瞥向她身后放在桌子上的苗冠,“你不戴吗?”
“我待会戴。”拂宁微笑着,看着陈关雎头上的坠子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晃动。
“关雎姐,戴头上什么感觉?”拂宁问。
“嗯?”陈关雎看向她,定住,转而笑起来,语气变得更温柔:“不重的,就是声音更大些。”
“苗银敲打的声音比远处听着更响亮。”陈关雎突兀地捧起拂宁的脸。
这是个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动作,但干这个事情的是女生,这女生还是关雎姐。
拂宁没后退,只是疑惑歪头:“关雎姐?”
陈关雎凑近捏她的脸颊,感叹道:“拂宁呀,你头脸真小啊。”
拂宁更疑惑了,被捏得嘴都嘟起来,却乖乖地没退开。
另一扇房门就是这个时候开启的。
换好衣服的年昭站在门口,正费力地绕过头上的苗冠,将相机绳子重新挂进脖子上。
从她的角度看,这两人脸都快贴一起了,她动作一滞,幽幽道:“……你们在干什么?”
二楼窗户都关着,只依稀传来楼下院子里的声音,何随月早早换好衣服下去帮忙去了,只留下她们磨磨唧唧的三个人。
陈关雎转过头来看她,放下捏拂宁脸颊的手。
“没干什么呀,就是觉得拂宁头脸特别小~”陈关雎声音慢悠悠的。
她轻巧且快速地走过来,猛得捧起年昭的脸颊也捏了两下。
“我看我们年小昭的脸也很好捏嘛~”
这样一个大美人,就这样逼近调戏你,年昭能看见陈关雎眼里的恶趣味,但这张脸真的太好看了。
什么贴脸杀!比电影里还要生动好看一万倍!
年昭的耳朵几乎立刻红了,猛得推开她的手,“关雎姐你别玩儿啦!”
“哟,小朋友就是不经逗。”陈关雎笑起来,看着年昭头上稳当固定在头上晃动的苗冠,“你这个大小正好呀。”
年昭点点头:“差不多,也不重,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