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衙役各令两旁,手中长棍快速敲击。
衙门外百姓人挤人,围的衙门水泄不通,皆是为了今日寡嫂杀弟案。
坐堂上的公孙鸣神色威严,陆洵和苏灼各立左右两侧,时辰一到,他惊堂木一敲!
开堂!
“原告人刘氏,状告恶妇柳巧氏。幼子刘小弟,本性纯良,念及寡嫂柳氏孤苦,常予关照。不意柳氏淫心炽盛,竟借机勾引小弟欲行不轨。”
“小弟正色拒之,柳氏恼羞成怒,竟生恶念,与之撕打纠缠,狠心将小弟推搡于柜角之上,致其颅裂浆流,顷刻殒命!”
“柳巧氏貌美心毒,实乃蛇蝎转世!勾引叔辈,败坏人伦;杀人害命,天理难容!乞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严惩毒妇柳巧氏,以慰亡魂,肃纲常!”
刘母请的讼师嘴皮子是个厉害的,几句话就将刘小弟塑造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清白人。
柳巧姐被押上堂时已多日未曾果腹,她像失了魂,又惦记着什么始终不曾认罪,柳巧姐不想死,可她连请人替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未曾有。
讼师最会煽动人心,引得群情激奋。
“大人何不将其问斩,以顺民心?”
情况直转而下,眼看柳巧姐要被送上铡刀。
说时迟那时快,施云澜挤出人群,突破重围,冲到堂内大喊:“慢着!铡下留人——”
施云澜怀里鼓鼓囊囊,身后还拽着一中年男人,身上还带有行医标识,正是那城头卖药的老朱。
柳巧姐眼睛刷一下亮了。
堂上公孙鸣大怒:“何人胆敢擅闯公堂?”
他正要一拍惊堂木让人拉下去打几大板,却被陆洵按住,公孙鸣一下就止住了动作,询问似的看向他。
陆洵一眼便认出了施云澜,他眸光在她和身后的行医之间聚焦。
陆洵开口道:“公孙大人,不若先听听他有何要说。”
施云澜没想到这小帅哥如此识相,省得她费上口舌了,给予陆洵一个赞赏的眼神后开口。
“大人,我乃被告柳巧氏的讼师,施云澜。此案我有关键证据要速速提交。”
“死者前些日子在这行医那里借着买药的名义,打听了些歪门邪道,买了迷药混着情药,想要对柳巧氏行其不轨,此乃人证。”
“不料药碗被柳巧氏喂的狸奴打翻,药汁溅了它一身,此乃物证。”
说罢,她居然反手从兜里掏出那只黑猫,引得在场之人无不称奇。
刘氏请的讼师眼看事情反转,急了:“大人,这人不知道哪里找的骗子和猫,怎么敢诬告死者,据我所知他分明只是一个乞丐,今日冒充讼师扰乱公堂,还望大人速速将其驱逐!”
站在公孙鸣左边的陆洵身姿挺拔,鼻梁高挺,气质出尘,噙着一味若有似无之笑,绕有深意,他一扫堂下众生,神色各异,眼里情绪都瞧了个透彻。
他对公孙鸣道:“大人,此人言谈举止并无失智之象,以我所看,不若再观望观望。”
公孙鸣仔细思量,把话题又抛了过去:“施云澜,你一介乞丐而今翻身当讼师,岂不荒唐,念你所言也有一番道理,现可有其他证据?”
施云澜当下往前一步,又从怀里拿出一物,白色阔领衣袍称的她身子挺拔,腰间蓝色束带勾勒出矫健身躯,动作间乌发摇晃,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打开麻布一看,赫然是那带血的柜角和男子里衣布条。
公孙鸣一惊:“此为何物?”
施云澜不急不躁,声音自带沉稳,气势出众,不自觉叫人静心去听:“此乃凶器。”
众人具惊!
公孙鸣追问:“速速道来。”
施云澜目光晲过全场,在着急忙慌的刘母身上停顿一刻,冷笑道来:“刘家小弟那日下药不成,想要强上,挣扎间推搡自行砸在了柜角,柳巧氏还想拉住他却因男女体型悬殊,只拽下了布条。”
“而其屋内家具陈设以及那碗,均被第二日赶来查看儿子喜讯的刘母匆匆改变,妄图毁灭罪证。”
“然她没有想到,这猫身上还有药汁可请人检验,而这老朱也可佐证是刘小弟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