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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在追她(第1页)

徐照月正好也懒得去洗碗,于是索性绕到了身后,将脑袋探过去,看了看了方秉尘的手机:“你在挑什么?有喜欢的款式吗?”

方秉尘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正好还没选出来,你可以先看看,现在秋冬款正上新多着呢,我去洗碗。”

徐照月拿着手机回了房间,半天没有挑到一个想要的款式——主要是她没有什么想挑的,这些帽子看得个个儿都好看,但她很少出门不说,和方秉尘的关系分明也是假的,骗一骗别人就好了,何必把自己也骗过去?

徐照月放下了方秉尘的手机,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来看,群里面正聊得火热,不过,几百条消息看下来,无非也就是重庆不重庆的那点事情,徐照月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出门前说的“考虑考虑”。

方秉尘将那些锅碗瓢盆全都放到了柜子里面去,将灶台和水池都擦了一通,最后又洗了洗自己的手,这才也跟着回了房间。

徐照月本想过去问问方秉尘的想法,结果碍于对方正洗碗,自己也着实懒得动,所以依旧摊在床上,这会儿看见了来人,翻了个身:“方秉尘,你去重庆吗?”

方秉尘一挑眉:“你要出门?”

徐照月摇摇头:“我还没想好,其实我去不去都无所谓,没什么精力干这些事情,出去旅游也只是在酒店里面继续躺,但是群里的大家都在聊去重庆的事儿,就想问问你去不去。”

方秉尘沉思一下,从衣柜里扯了一条复古羊毛薄毯子出来:“这段时间去应该还可以,不至于太热,也不会很冷,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要不你也走吧?”

方秉尘说着,将毯子披到了徐照月身上去:“你多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徐照月叹了口气:“可是出门好累,而且出门也要吃药,万一她们看见我吃的药怎么办?”

方秉尘在徐照月的另一边也躺了下来,徐照月瞟了一眼,将自己身上的毯子分了小半过去,方秉尘自然地朝她那边靠了靠,两个人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方秉尘问:“你是怕她们担心你吃药,还是怕她们知道你的病?”

徐照月自己也说不上来,脑袋里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义之那振振有词的分析,之前叙一庭也问过她,问她是不是气血不足,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多睡睡觉,网文作家也是个高危职业。

方秉尘看着徐照月睁着眼睛走神发愣,也不着急,继续道:“如果你害怕她们为你吃药这个事情而担心,说明你对她们真的很重要,也说明她们本身就是一群很好的人,起码富有对人、朋友的关怀,如果吃药的是群里任何一个别的人,我觉得你也会担心,但是我们都知道,吃药代表着这个人生病了,生病吃药是理所应当的,对吧?”

徐照月点点头,将眼睛闭上了:“是啊,如果一个病人不愿意吃药,那才是真正让人觉得可怕的。”

方秉尘将自己的一只胳膊伸出了毯子里去,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徐照月:“那后者呢?后者你怎么看?”

徐照月摇摇头,大概是有些困了:“你是说精神病吗?我好像也没什么看法,毕竟我确实是一个精神病。”

徐照月的语气过于平淡,好像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很久了:“人们害怕精神病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谁会不害怕呢?很多精神病表现的都过于和常人不一样,我有时候也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报应。”

徐照月睁开了眼,葡萄一样的眼珠子镶嵌在仿佛哭不干的眼白里面,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像是某种年少时抛落的石子,一连几个水漂,就砸在了寒冬的白冰上:“我之前很少跟你提我的过去,包括之前咱们真的在恋爱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那些过去,可是自从得了病,很多窘迫的时候就全都浮现在脑子里,我觉得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是报应吧?”

方秉尘没有说话,轻轻揉了揉徐照月的头发,徐照月的发质远没有之前那样好了。

徐照月自嘲地笑了笑:“我又把话说很远,我小时候也住在一栋老小区里面,每年夏天,楼下都会出现一个精神病,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精神病,人们叫他神经病,也叫他疯子。”

“他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干净过,总是涂着绿色白色的迷彩,整张脸甚至头发上都是,如果不是还露着两只粗糙的棕手,我想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肤色,他的头上还有一个绿色的拖把布子,身上穿着一身的迷彩服,有时候拿着长棍,有时候拿着菜刀,在手上抓着乱挥乱砍,所以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几乎每个孩子在夏天都会变得老实很多,生怕家长说‘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丢给楼下的那个疯子!’”

方秉尘想到了之前徐照月提过的“有一天变成疯子”,而且那个时候,徐照月浑身打颤,满脸惊恐,双眼瞪大,甚至连浓密的睫毛都潜藏到了,刚哭完肿起来的眼皮下面,不住地重复着自己会变成疯子。

徐照月笑了笑:“小孩们都怕疯子,我也怕疯子,一年四季,不管哪个季节,回家都不难,而且谁不喜欢放学呢?但偏偏就要属夏天,小区的入口只有那一个,疯子就像一个哨兵,不对,与其说哨兵,不如说他像迁移过去的灌木,而且是疯长起来的,长长久久的在夏天里困住了我回家的脚步,所以宁可在外面等三个小时,等到终于有一个健壮的成年人下班,赶紧跟在那个人屁股后面溜进小区,也不愿意多看那丛灌木一眼。”

“可能就是因为我从小讨厌疯子,不对,可能是害怕,应该没有讨厌吧,所以现在我也是疯子,我觉得我快要变成疯子了,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等着我,我真希望我的理智不要让我拿起刀,拿起长棍,不过疯子是没有理智的吧?”

方秉尘继续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徐照月,像是无形之中唱了一首摇篮曲:“你不是疯子,你也不会变成疯子,感到害怕很正常,你很聪明啊,知道找一个健壮的大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溜进去,要我猜啊,那个疯子如果在右边站着,你肯定就藏在那个大人的左边溜进去,如果那个疯子在左边站着,你肯定还会特意换到右边溜过去。”

徐照月将眼睛重新闭上了:“其实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叫他疯子,你现在安慰我,说我不是疯子,我现在当然也不是一个疯子,但以后谁能知道呢?而且你知道的,这个病可能会伴随终身,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可能那个疯子曾经也是一个正常人吧,可能从来就没有疯子这个概念,人好像只有真正走到了那一步,或者,自己在意的人走到了那一步,才会对某种事情加以更多的宽待,人真的好自私。”

方秉尘的拇指指腹柔和而暖,抚过了徐照月轻轻闭上的眼皮:“自私不是坏事,人的观念会变,也恰恰证明了人不是死物,人因为自己或者自己认识的人而改变自己的观念,这是人和人慢慢了解后、产生联系后所拥有的印记,也正是这些才构成了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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