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宋铮闭眼睡了会儿。
马厩里并不安静,有其他马儿吃草料,打响鼻,偶尔发出呼噜呼噜声,精神好的还在闲聊。
竖起的耳朵在空气里抖了抖。
有脚步声,很稳健,踏在地面上的每一下都很沉很实,没有一点虚浮。
霍霁风来了?
大半夜来马厩做什么?
马儿深度睡眠的时间不长,宋铮又抖抖耳朵,睁开眼,视线对上已立在他门口的霍霁风。
大将军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漆黑的瞳仁比夜晚的墨色还浓,他就那么目色沉沉,视线定定地看着宋铮。
宋铮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
怎么?今晚喝的是假酒吗?
还是酒水上流进脑子了?
不一会儿,霍霁风转身又走了。
“。。。。。。。。”
莫名其妙。
宋铮继续睡。
魏常营帐。
帐外守兵见大将军突然来,紧急立正姿势,身体崩得笔直,目视前方:“大将军!”
“嗯,”霍霁风掀帘而进。
魏常正好眠,但警惕性不减,在军营几年都保持着夜晚不敢睡死的状态,听到“大将军”三个字,他陡然睁眼,被子一掀坐起来,提起床边的两把铁锤:“将军,是不是北梁那帮狗东西又来了,这回让末将杀出去,一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稍安勿躁,”霍霁风抬手示意他放下武器,看了眼他身后的床,道,“我找你另有要事。”
“要事?”魏常严正以待,“将军直说,末将愿为大将军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
“没那么严重,”霍霁风说,“我记得你天生体质热,到了冬天也不爱盖棉被?”
“是啊,这一捂上我就热得慌,跟裹了炉子似的,不过去年正月天寒地冻,鼻涕都能冻成冰箸,那会儿我盖一床棉被正正好。”
“行,把你棉被拿来。”
“好。”
魏常从藏杂物的柜子里翻找出他的棉被,问:“将军,您要被子做什么?”
霍霁风说:“我给乌云送去。”
魏常一呆:“啊?”
“天气转凉了,我看它受不了夜里的寒气,”霍霁风将捆扎成一卷的被子提走,头也不回,“你早些睡吧。”
魏常站在自己营帐门前目送,挠着脑袋,这马的抗冻能力不比人好?还得盖被子?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