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眼睛比盔甲上的寒芒更冷,像藏着月华,嵌着雪花。
她的目光很通透。
她拭去右脸的血渍。
第一瞬间,我仿佛被她看透了。
第二瞬间,我的身侧升起森森冷意。
不是骑士!
“吼——”
被我远远甩下的怪物追了上来,那道残忍地、嗜血的眼神锁定我。
它好像热衷于从斜侧面进攻,斜面、斜面,找到我后它永远只走斜面……
棋局……
棋盘……
走斜面……
我闭上眼。
是我让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又一次嗅到了浓烈的死亡的气息,前十六年,过往的种种画卷似的在眼前徐徐展开。
脑中有一根弦倏地断掉。
“嘣——”。
我记起来了!
因为父母坚持培养我的课外兴趣,我学过书法、围棋、播音、美术……以及,国际象棋。
在一节国际象棋试听课中,老师告诉我:“棋子不分高低贵贱,即使是看似最弱小的‘兵’,也能‘吞象’。”
最后的对弈中,我将“后”拨到老师“车”前。
“吃!”
黑色的棋子被推下棋盘。
棋盘上,“黑王”如风中残烛,它可怜地躲在一个弱小的“兵”后。
而我的“后”,距那“兵”一步之遥。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王”,稚嫩的脸上堆满即将迎接“胜利”的喜悦。
“我就是再想让你也不行啊……最后两分钟,再陪你玩玩吧。”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梳着背头的男人盯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步:让‘后’吃子,太险了,”
“啪、啪。”
棋盘清脆的连响两声,老师说:“王车易位。”
从对弈之初到现在,老师的另一个“车”和“王”从没动过,但“王”和“车”中间的棋子都被他拨开。
在这种情况下,“王”可以和“车”互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