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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云惨雾(第2页)

亦嘉心头暗惊: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亲,竟也被拖欠钱财?前任老板实在黑心,人家打工赚点血汗钱,三五百、五六百的,不过几百元,早该结清,何苦拖欠!刘子龙挤进人群,接过几张欠条细看:有机砖款、煤炭款、青苗赔偿款、人工工资、酒楼餐费、汽油款……大多为机砖款与工资,金额虽小,欠条却密密麻麻。一张煤炭欠条金额最大,竟达一万八千余元,粗略一算,总债约有两三万元。

“怎会这样?这么多债主!”小何压低声音对刘子龙道,“像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会一窝蜂涌来?昨天刚变更法人,今天消息就传开,必有蹊跷。”刘子龙忽地眯起眼,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咬文嚼字道:“别慌,且看他们如何唱戏——这出‘讨债大戏’,怕是有人精心编排的剧本!”

小黄脖颈青筋暴起,涨红了脸,厉声吼道:“都别吵!有事找吴总,一个个说,莫要喧哗!鳗场账目清楚,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一债主跺脚嚷道:“找吴总有屁用!都换老板了,听说新老板姓陈,叫他滚出来还钱!”

“林老板卷铺盖跑路了,他们哪有钱还!”另一人挥拳怒吼,唾沫星子溅了吴总一脸。吴总却狡黠一笑,故作无奈地摊手道:“各位乡亲呐,债务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老板虽换,但鳗场还在,我们人更跑不了!企业办也会兜底!你们找企业办更稳妥!”——姜还是老的辣,这老狐狸轻飘飘一句话,便将烫手山芋抛回企业办,妄图息事宁人。

“企业办让我们来找你们算账!陈老板不结账,谁认这笔债?”

“吴总,你又把皮球踢回企业办,我们找谁去?。。。。。。”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咒骂声、质问声如沸水翻涌,吵得人耳膜生疼。小何、小刘趁乱抽身,回到亦嘉房间,压低声音汇报:“听农民说,是企业办撺掇他们来的,摆明了有人故意搅局,想浑水摸鱼!”

“昨天我才去换营业执照,今天就涌来这么多债主,不约而同,欠条五花八门——他们怎么精准掐着法人变更的时间点?”小何眉头紧锁,分析道。

亦嘉沉默片刻,忽地冷笑一声,目光如毒蛇般阴鸷:“好一出‘借刀杀人’!企业办想借债主之手,逼我们焦头烂额,趁机派人进驻鳗场”他忽地起身,背手踱步,声音沉缓如绷紧的弦:“啊子,你与小何立刻去查所有欠条签名——重点看吴总和他老板的笔迹,若发现伪造,咱们就有反击的筹码!小黄,你稳住债主,就说今日登记造册,明日由企业办牵头核对账目。记住,态度要硬,话要留三分余地!”

亦嘉面色阴沉如铅,沉吟片刻,冷声道:“林老板签的,做不得假,旧账赖不掉。但小吴签的,得仔细甄别——落款时间、笔迹新旧,都得盯紧!”他转向小何,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闪过一丝悲凉:“让他们进来!债,我们认,但绝不当冤大头!该付的,一分不少;掺假的,一文不给!”话音未落,喉头微动,似有千钧重担压得他呼吸凝滞。

“你要认这些烂账?”小何愕然,声音微颤,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喉咙,“他们随便写张条子就来讹钱,当我们是开钱庄的?”亦嘉目光灼灼,却难掩眼底的疲惫与无奈,声音沉缓如坠铅:“正因不是钱庄,才更要他们进来!逐条核对项目、内容,尤其注意时间!记录下来,每张欠条都标注查验时间或签名,留痕——真假,日后自有分晓!”他目光决绝,眼色镇定:“我信有些欠条是真的,但趁乱夹带私货的,绝不会姑息!”那一声冷笑,如寒刃破空,却裹挟着无尽的悲怆。

“你是怀疑他们串通来抢钱?”小何恍然大悟,眉宇间却笼上一层愁云。亦嘉未答,只将茶杯重重搁下,瓷杯与桌面的撞击声惊得众人心头一颤:“八九不离十。”

“老大英明!我这就去安排。”小何说罢转身欲走,却被亦嘉叫住。亦嘉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回来。让大家都回来开会,刚才的讨论还没形成最终决议。”小何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众人鱼贯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如催命的鼓点。

“我看那些人是故意捣乱,背后必有指使,分明是有预谋的!”刘子龙一进门便朗声道,眉宇间透着几分锐气,却难掩眼底的焦灼。小斌紧随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却比哭更苦涩:“除了小吴,还能有谁?他见大势已去,就想最后捞一把,骗多少算多少,拿到钱便拍屁股走人!”众人沉默,唯有窗外的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亦嘉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却似在泥泞中跋涉:“我的意见是,让小何将今天所有债主的欠条逐一核对登记,并做暗记——或盖章,或签名,日后还款时心中有数。”他顿了顿,见众人纷纷颔首,却无人言语,便接着道,声音愈发低沉:“至于饲料欠款,方案尚未敲定,诸位有何高见?”语毕,室内陷入死寂,唯闻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按您的计划,先找小韩再谈!若他不松口,立即转攻大昌盛饲料公司。”小黄也随即跟了回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目光灼灼,却难掩血丝,“‘付一半,欠一半’的方案,凭咱们的规模,他们没理由不答应!”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仿佛那话语是卡在喉间的血痂。

“明天我与啊子去跑一趟,我就不信偌大的养殖场会求不到饲料!”亦嘉语气坚定,目光如炬,一番话如鼓点敲在众人心上。刘子龙闻言,重重一拍胸脯,声如洪钟,却难掩颤抖:“瞧我的!明天定有好消息。大不了……再豁出去陪他喝一场!”众人轰然一笑,那笑声却如破絮般刺耳。

亦嘉亦莞尔,笑容却比哭更难看,语气愈发深沉:“阿子,记住——这世上唯二可靠:一是这副身子骨,二是赚钱的本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本钱,革命打不了长久仗。”

他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小黄身上,语调微扬,却似裹挟着砂砾的狂风:“高手都钻研人性,谈利益才是硬道理,讲感觉、情绪、爱情,那是糊涂人的把戏!用脑子赚钱,就得机灵;用资源赚钱,就得圆滑;用人脉赚钱,就得豁达。你与啊子两人,天时地利皆占,明日携手,或动脑,或用人脉,再立一功——”他忽地顿了顿,喉头微动,声音沉了半度,“黄副总,可有信心?”这话如千斤重锤,砸在小黄心头。

小黄听罢,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却也被无形的悲凉浸透——老大如此器重,岂敢辜负?他霍然起身,声音铿锵如铁,却难掩一丝颤音:“老大的信任,便是我的军令状!明日定与阿子将饲料拿下,不负所望!”语毕,他紧握双拳,仿佛要将所有悲壮与决心都碾碎在掌心。

刘子龙闻言,大步上前,重重握住小黄的手,二人手掌相击,声若金石:“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那声响似撞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上,激起一片悲怆的余震。众人皆知,这“断金”之誓背后,是鳗场命悬一线的绝境,是债主环伺的困局,更是他们以血肉之躯对抗命运巨轮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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