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晰,他猛地坐起身,铂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翻倒巷的天依然阴沉沉的,他低头看向手臂——那里本该有狰狞的咬痕,却只留下一道愈合的疤痕。
【你醒了!】那个怪声怪调的语言在身边响起。但卢修斯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我得回家,”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摸索银蛇杖,“找医疗师,准备狼毒抑制剂,还有满月时的隔离室……”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傲慢。
那个人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赫然是一口纯正的伦敦腔。“狼毒?我不是已经帮你清除了吗?”
卢修斯猛地抬头,正对上海洛黎亚带着困惑的眼睛。
他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似乎是救了他的人。
这是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个头不如他高,一头银色的短发,像是被极光亲吻过一样,在昏暗的天气下也泛着微弱的荧光,他的发丝并不柔顺,而是带着些许桀骜不驯的弧度,像是被旷野的风霜雕刻过。较圆的脸颊上交错着几道深深的伤痕,不过好在已经结痂了。他碧绿色的眼睛也是圆圆的,眼尾微微上翘,盯着谁的时候,好像格外真诚,非常纯善天真。
他的衣服看起来像个乞丐,破布条子一样裹在身上,材质是耐磨结实的布料。他腰间束着一条编织着银线的腰带,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炼金器具,他的长靴上沾着泥土,靴筒里插着一把短刀,手柄雕刻着缠绕的藤蔓。
看起来散发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哪的人。
海洛黎亚蹲在他身边,碧绿的眼眸里满是困惑,他歪着头说道:“普莱提叶的汁液加上净化仪式,应该已经”
卢修斯勉强换上了一抹社交笑容:“这位小先生,您是说您帮我祛除了狼毒?”
见他思维清晰的说话,海洛黎亚松了口气。“我刚刚给你用我家乡的方法祛了毒,别担心会变成狼人,我从精灵那学到的这一手可管用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祛除狼毒是还未攻克的课题,无数伟大的巫师都做不到。卢修斯想。这个看起来还应该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年纪的少年怎么敢夸口说出这种话?
但梅林在上,他的胳膊现在确实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对劲。难道真的有这种奇迹?这个看起来来自遥远远方的奇迹?
“谢谢你,我觉得好极了。”卢修斯突然抓住海洛黎亚的手腕,“请您跟我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我需要一个人确认。”
他需要找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帮他检查一下,如果狼毒真的在他体内消失,那他受到梅林的垂怜,必定给予少年丰厚的回报,但如果是匡他的马尔福不会放过骗子。
海洛黎亚帮忙扶起这个十分钟前还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的病人,这个青年人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挺直了腰板,并礼貌地拒绝了他的搀扶。
卢修斯马尔福握紧了自己的蛇头杖,掩饰着自己有些跛的脚步。
“非常感谢您对我伸出的援助之手,我是奥斯利·诺德。”卢修斯说,“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好,诺德先生,我叫海洛黎亚·卓亚,是个旅行到此的旅者。”海洛黎亚回答。
他看出来青年有些神思不属,想必是刚经历一场恶战而心绪不稳定,于是细心地给他讲解了一路普莱提从叶子到根茎的各个部位的使用方法,安慰他狼毒真的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被解决掉了,以缓解他的焦虑。
虽然看起来效果不怎么好。海洛黎亚挠挠头。这位诺德先生似乎不太信他的话,好像他在讲什么童话故事一样。
两人穿过翻倒巷复杂的小巷,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卢修斯的银蛇杖在黑暗中敲了敲地面,一个窗帘的拉环飞了过来。
“请拉住我的手。”卢修斯马尔福说。
海洛黎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个跟环境格格不入的拉环,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下一秒,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传来,仿佛肚脐后方被一个钩子猛地勾住。他眼前一片五颜六色的炫彩,身体像骑在发疯的马背上一样甩来甩去——这个描述有点眼熟,像是不久前刚经历一次。
简直就像他在时空乱流中的感觉一样。
短暂的眩晕过后,他的双脚接触到地面,但是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海洛黎亚迅速撒开手,一个利落的单手侧翻滚地卸掉了空间旅途的失衡感。
他盯着卢修斯手中的拉环,双眼逐渐露出了亮晶晶的好奇的光。“这是什么交通工具?利用空间折叠进行移动,好有趣!”
卢修斯没想到他似乎没有用过门钥匙的样子,“抱歉,一般我不使用这种穷人的交通工具的,这个制作材质较差,体验感可能不太好。”
他们落到了蜘蛛尾巷19号门口,卢修斯匆匆打开屋门,快步走了进去。
一道红色的光束砸向卢修斯的脸,擦着他的铂金色发丝飞过。他神色不变,叫道:“西弗勒斯。”
屋内,一个瘦削的黑发少年举着魔杖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大驾光临啊,学长。来我这干什么?”
“我被狼人咬了。”
一句话,让西弗勒斯斯内普脸色大变。他快速走过来,目光扫视着卢修斯。
“你看起来没有变成狼人的迹象。”
卢修斯伸出手臂,露出还残留着一丝齿痕的胳膊。“那个该死的狼人咬了我,我没开玩笑,帮我检查我的血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迅速念了个小咒语,割开了卢修斯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