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海洛黎亚,他不想让他掺和过深。这个一把年纪了还有点天真的愚蠢的异界人,活过的两百年仿佛活到布莱克肚子里去了。海洛黎亚就像一个始终保持着善良和友好的孩子,无保留的对身边的人好,交换着真心。因此,他不想让这个纯洁的灵魂受到伤害,就像莉莉……
“他到底在想什么?”斯内普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个问题。他知道海洛黎亚并非无知,他的智慧和力量甚至让人感到忌惮。但正是这种智慧,让斯内普更加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只有一个可能。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想。那就是这个蠢人真的认为自己能在洪流中独善其身。
海洛黎亚轻轻叫了他一声。“西弗勒斯。”
斯内普抬头看他,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海洛黎亚站到他面前。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头上。此刻的他褪去了天真,露出温柔而平静的神色,倒真的像是一个活了两百年的年长者。“我说了你和卢修斯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完全丢开你们的死活。也许黑魔王是个值得跟随的老板,但我希望我能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一直都在。”
斯内普对头上陌生的触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自从……家中变故,他就再也没被人如此亲近地触碰过,尤其是这种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
海洛黎亚笑眯眯的弯起圆圆的翡翠色眼睛:“我的寿命无穷无尽,曾经我养了一只小羊,结果我去了趟精灵禁地的功夫它就老死了,我才意识到其它生灵的寿命是如此短暂。”
“你们是我意识到这点后唯二的‘朋友’。相比起我们漫长但平淡的人生,人类的生命短暂而绚烂,正因如此,我不想在失去后才发现没有好好珍惜。我知道你选择了自己的路,或许这条路充满了黑暗,但我希望陪在你们身边,一直。”
海洛黎亚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毕竟你们的寿命才一百多年,我会等你们寿终正寝了再踏上新的旅程。”
怎么就喝醉了
斯内普别扭地把海洛黎亚的手从头顶挥开,黑发下的耳朵尖有点冒红,假装有些忙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他盯着这个钥匙,好像这把普通的黄铜钥匙上的花纹是什么高深莫测的魔法铭文一样。
“这把钥匙给你,是我在古灵阁开的一个账户。我将我们的研究成果熬制药水售卖出去,按照当初说好的,我们四六分,收入已经存进去了,你可以随时取用。虽然我知道卢修斯肯定不会在钱财上少了你的,但是……”斯内普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语速飞快,但半晌都没听到海洛黎亚地回应。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海洛黎亚一眼。
海洛黎亚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潮红,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朦胧,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嘴角挂着大大的微笑,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斯内普,仿佛斯内普是个什么刚孵出壳的小鸡一样。
斯内普狠狠打了个冷战。
梅林!他只喝了一口酒!怎么就喝醉了!
斯内普紧紧皱着眉头,不敢置信地瞪着海洛黎亚,海洛黎亚和他对视了一会,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阳光活泼开朗的大大笑容。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下,脑袋跟着晃动,短翘翘的银色发丝随之摆动,在窗外的阳光下反射着一丝金光。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含糊:“西弗勒斯……你总是这么严肃,真该……放松一下。”
斯内普挫败地收回视线,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人酒量这么浅,一口龙岩冰啤,连一年级的新生都放不倒。“快把你的傻笑收起来!真希望猪头酒吧有卖醒酒剂的。”
“我没喝醉!”海洛黎亚说。“我只是有点……微醺。就像吃多了熟透了的果子。带着酒精味儿的杏果最好吃了……”
“没有人会因为吃发酵的果子而醉酒!”
海洛黎亚自顾自说:“不要紧,我不会醉倒,让我们继续干杯!”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向前走两步,精准的避开桌角,走到斯内普面前,将杯子和斯内普的酒杯碰了一下。“chairs!”
斯内普无奈,只好抿了一口。“是cheers。”他伸出手,把海洛黎亚扶回椅子上。
海洛黎亚没有反抗,乖乖抬头看着斯内普,忽然张嘴说:“西弗勒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好像一只,一只大蝙蝠。”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果然喝多了。”
海洛黎亚假装没听到,哼起了小曲儿。
斯内普把他面前的那一杯拿到自己这,一边啜饮,一边坐在椅子上发呆。
今天他出门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个是接收海洛黎亚带给他的新品种草药——被该死的布莱克毁了大半,一个是将古灵阁保险库交接并把魔药制作的利润收益分割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只喝了一口就醉了发酒疯的人,要怎么处理?
海洛黎亚是被马尔福家的马车带来的,要是原样送回去,怕是会有从马车里滚下来的风险。他可不想明天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什么外国人惨死马蹄下或者从天上掉落摔成肉饼的新闻。
余光中,海洛黎亚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也不再哼他那个异乡的小曲儿,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斯内普皱了皱眉,他的安静让人感到一丝不安——通常来说一个喝醉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他快步走过去,语带警惕:“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