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咳嗽了几声,用瘦削的手掩着嘴,“我已经告诉卢修斯不必再查。这孩子不是那么听话,但没关系……他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你也不要告诉他。”
海洛黎亚感到了一丝难过,同时又很困惑:“你身中诅咒另有隐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阿布拉克萨斯缓缓躺回羽毛枕上,铂金色的长发在深色绸缎间铺开,他平静极了。
“为了马尔福家的延续。”
海洛黎亚的手还搭在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上,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为了马尔福家的延续?”海洛黎亚轻声重复,他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那双锐利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位前家主看似虚弱,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清醒。
阿布拉克萨斯缓缓收回手,将右手搭在始终藏在被子下面的左臂上。“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他微微抬眼,灰蓝色的眸子直视海洛黎亚,“您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卢修斯得到了你的真心相待。因此我才能放心的告诉你。”
“什么?”
“你具有解开诅咒的能力,但这会让事情失控。因为下咒之人会因此坐立难安,当他开始焦虑时,将会给马尔福家、以及你,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为了安他的心,我需要你告诉卢修斯,诅咒已经彻底解决,但我会前往马尔福家在国外的驻地安心养病,不和外界联系。”
海洛黎亚看着平静的阿布拉克萨斯,这是很——深刻的亲情,他从未感受过。“但这样您相当于放弃了挣扎的机会,只要诅咒一发作,您会因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马上死去。”
就像是飞渡悬崖前给孩子垫脚的羚羊、将天敌引到远离巢穴幼鸟的鹰隼。海洛黎亚感到有一阵奇怪的情感堆在自己胸口,他茫然地想着,“您这是……”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用自己的命,换卢修斯的未来。”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笑了,他倾身,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海洛黎亚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您在为我哭吗?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在我四十多年的人生里,真心是那么稀有。难怪卢修斯那么喜欢你,你显然值得。你知道吗?你在阿尔及利亚森林里失踪的时候,他急得每天半夜都要起来在书房里转圈。”
他轻松地揭儿子的短,看起来潇洒风趣极了,隐约间能见到他健康时候的风姿。
海洛黎亚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流泪了。“确实很奇妙,说实话我很少哭……”
“我会按您说的做。”海洛黎亚说。“而且,需要让您知道的是,我今早刚下了一个决心。您知道的,马尔福家离黑魔王太近了。如果这会给我的朋友们带来困扰的话,我会考虑从源头上杜绝这一切。”
闻言,阿布拉克萨斯竟没控制住自己的笑脸,面具一样的表情裂开,露出一丝真情流露的惊讶。他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虽然他知道他不知如外表一般。良久,他笑了笑,“看来是我低估了您。期待您成长到能解决这一切的时候。”
“在现在,”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去告诉卢修斯吧。记住,要表现得足够欣喜。”
她嫉妒
海洛黎亚在晚饭的时候和卢修斯宣布,阿布拉克萨斯的诅咒已经完全消失了。
卢修斯震惊到当场站起来,吓掉了手中的叉子。他欣喜地。询问:“真的吗!”
海洛黎亚非常肯定的说:“没错,但是你父亲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远离一切魔法干扰。你自己去问问他吧,我也记不清楚,好像是南方的庄园什么的。”
卢修斯的表情从喜悦转为困惑,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释然上。“我明白了,”他轻声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马尔福家在国外有几处隐蔽的房产。”
见卢修斯没有追问他,海洛黎亚悄悄松了口气。“别担心,我会给你父亲临走前送上祝福的,这个是来自泰拉女神的祝福,在一定程度上能帮助马尔福先生抵御邪恶的侵蚀。”
几周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能够站起来走动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魔法飞马拉动他的车架快速掠过。忽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魔法波动。他任由这道魔法波动附着在马车上,稳稳的端坐着。
这是伏地魔的眼睛。伏地魔要保证这个意外被救活的老朋友真的安安分分地离开英国,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马尔福的前家主、黑魔王最初的跟随者想:lord竟然心软了。没有在他离开的下一秒杀死他,而是大发慈悲地放他走了。
虚伪的仁慈。
“好吧,汤姆。”他对着空气说。“我如你所愿,老老实实的远离巫师界。但失去了我的马尔福家,也许会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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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的心情很好。
是的,当然。虽然遇到了一点小意外,忽然冒出来的海洛黎亚让事情存在了一些波折,但好在他的老朋友向他妥协,让他不用背负谋害老朋友的罪名——虽然他也不在乎。
离开了经验老道的大马尔福的庇佑,只是一只雏鸟的下任家主还不知道能否带着——可以说是肯定无法独自带领整个家族,到时候就不得不依附于黑魔王
从此,马尔福家的财富人脉权势——通通收入黑魔王囊中。
这怎能让他心情不好呢?
直到海洛黎亚再次过来,向他汇报学习进度,交上一份并不是让人那么满意的论文,他也大发慈悲地没有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