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话音落下的瞬间,斯内普的面容扭曲了一瞬,苍白的皮肤下隐隐透出病态的暗红。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出危险的脆响。“怎么不提布莱克叫我去送死?”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不需要救,尤其不需要波特的救。”
海洛黎亚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扶手椅上的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扣着雕花木柄,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的木材,细小的木屑从抓痕处簌簌掉落。
他还有点气斯内普,但现在心疼的感觉占了上风,于是将指尖轻轻覆在斯内普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斯内普的手背在他触碰的瞬间剧烈一颤,肌肉绷得近乎痉挛。
他的呼吸突然滞住。
委屈像毒蛇的獠牙刺入心脏,愤怒如滚烫的岩浆灼烧喉管,而更深处的、粘稠如黑湖淤泥的阴暗情绪正疯狂滋长。
“我插句话。”海洛黎亚坐了起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白天西里斯·布莱克故意引导西弗勒斯去尖叫棚屋——他明知满月夜的狼人会失控,这是蓄意谋杀。”他抬眼,直视西里斯,“是这样吗?”
空气骤然凝固。
西里斯丝毫不以为意,“瞧瞧我们漏掉了什么,一个穿着马尔福特供睡衣的黑魔王得意门生。”他看了一眼海洛黎亚,他的拖鞋和衣角上还绣着马尔福家的家徽,他将矛头对准了海洛黎亚,“伏地魔的走狗和我谈谋杀?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谋杀’了?我只是随口一提,他自己好奇心旺盛……”
谁也没看清楚海洛黎亚是怎么从椅子上出现在西里斯身后的。
他被一股巨力攫住,下一秒就脑袋朝下砸在了地上,魔杖从他的口袋里滑出来,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
校长室内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落针可闻。
“是不是我看起来太和善了?”海洛黎亚蹲在西里斯脑袋旁边,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差点害死别人。”
然后他又问邓布利多。“我是不是和善到您认为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家孩子?”
稀世珍宝
校长室里陷入死寂,连墙上那些平时最爱插嘴的画像都吓得闭紧了嘴巴。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斯内普,他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理解眼前的画面,很罕见的、像一只呆头鹅一样戳在那里。
西里斯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后脑勺渗出的鲜血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暗红。他的鼻血顺着脸颊流下。
邓布利多罕见地沉默了。他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海洛黎亚,似乎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不仅是个会给老人让座的好孩子,更是个拥有可怕力量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