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近的呼吸渐渐凝滯。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但每一次、每个字,都是像一把锤子敲在他心尖上,酸胀得发疼。
也时刻都有一种难以言喻,想要將她揉进骨血的衝动在心头乱撞。
逼得他將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还想抱得更紧,却总是不够,还不够。
他此刻是多想跟她紧紧地贴在一起,又害怕她这副单薄的身体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余近……”夏初的声音像是被挤压的蜜,“好紧……喘不上气了……”
余近慌忙想要鬆劲,却在第一时间被她的反手扣住。
“但是……”她突然笑了起来,“好安心……”
“好像只要这样,就再也不会害怕了……”
“脑袋里面,就只剩下你的影子了……”声音却是愈发微弱,近乎窒息。
余近的心头一跳,悚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能再由著这个姑娘胡闹下去了。
这一刻,他也才算是彻底明白,这姑娘对於“安全感”的渴望,已经达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
甚至……似乎是在痛苦中享受这种窒息般的束缚感。
“乖……”他急忙鬆开手,又明显察觉到怀里的身影一慌,掌心抚上她沁汗的额头,一下一下地拍打,“我不会跑的,不怕,不怕……”
“好……”夏初身体虽然仍有些僵硬,却还在乖巧地自我安抚,“我听话……不怕。”
感受到她话语里熟悉的强迫意味,余近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破坏欲。
他想砸东西,想发泄,却始终找不到这种焦躁的源头。
似乎是感受到余近的情绪变化,夏初身体上的颤抖更加明显,在几近来到了临界点时,才强撑著开口发问,“余近……”
“我,我回屋好不好……?”
“为什么。”余近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火气。
“我……我知道的……”夏初紧紧捂著胸口,语气里满是对自我的厌弃,“我……给你带来负担了……”
“我让你不开心了……”
“我,我不应该赖在你身边的……”
“不然……就不会这样了……”
“我,我……”她的声音像是被火燎过,“我想回去了,余近……”
“对不起……”
余近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空落到仿佛自己即將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让这种压抑到令人喘不上气的失控回归正轨。
他只明白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交流停歇。
不然只会让她一直在这种一层又一层的自我否定中继续深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