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疑惑,拿起毛巾轻轻擦过他的脖颈。
温热的毛巾碰到皮肤时,靳屿瑟缩了一下,呼吸却好像平稳了些。沈砚顺着往下擦,擦过他的锁骨,擦过胸口,动作放得更轻,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擦到腰侧时,他特意避开了那道旧疤,只敢碰旁边完好的皮肤。
就在这时,靳屿忽然动了。
他像是被什么惊扰了,猛地往沈砚这边靠了靠,眼睛还闭着,手臂却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一把搂住了沈砚的腰。
沈砚浑身一僵。
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地感觉到靳屿掌心的温度——滚烫,带着发烧的热度,却攥得很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砚哥……”靳屿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软糯得像团棉花,“冷……”
他往沈砚怀里又蹭了蹭,脑袋甚至往他腹部拱了拱,像只寻求温暖的猫。
“借我暖暖……就一会儿……”
沈砚被他勒得动弹不得,低头就能看见靳屿毛茸茸的发顶,和他露在外面的、泛红的耳朵尖。
后颈处还残留着下午在铁梯上,被他咬过的那点微麻的触感。
心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地一声,有点乱。
他能感觉到靳屿的呼吸喷在他的衬衫上,带着温热的水汽,还有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因为发烧而微微发颤,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这姿势实在太过亲昵,亲昵到让沈砚的耳根开始发烫。
他试着动了动,想把人推开,可指尖刚碰到靳屿的胳膊,就听见怀里的人闷闷地哼了一声,像是要哭了似的:“别推……”
那声音仿佛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依赖,如同一根细针,虽然轻柔却精准无比地扎在了沈砚的心上。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正在进行的动作也瞬间停滞了下来。
“罢了……”沈砚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一声,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靳屿发烧而产生的胡言乱语。
然而,尽管他这样告诉自己,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那只手缓缓地落在了靳屿的后背上,如同羽毛一般轻柔,生怕会惊醒这个正在发烧的人。
沈砚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地抚摸着靳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动作缓慢而有节奏,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掌心下的身体很烫,却瘦得能摸到脊椎的形状。沈砚忽然想起码头那时候,这人背着他爬铁梯,每一步都在发抖,却咬着牙不肯放他下来。
后腰的伤那么重,还发着高烧,到底是哪来的力气?
“傻不傻……”沈砚低声骂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