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支挂着藏蓝色四方小旗的旗枪,正插在那里!
焦黄老兄蓦然侧头,盯着受伤的位置,然后视线顺着那杆枪一路往上,见到了这柄旗枪的主人,那是个头较高,左臂上缠着绷带的人。
那是他之前在西直街,在汉水之畔见过的脸孔!
“老子刚才一直在注意你,你个狗日的拿自家兄弟当肉盾,真不要脸!”何有田见焦黄老兄眼神有点凶,不和他对视,但口中依旧这般骂道。
他刚才站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注意到了焦黄老兄的小动作。
“嗬嗬。。。……”焦黄老兄扯动嘴角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感觉喉咙漏风,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有田见额头前有几撮焦黄头发的南营乱兵,一时未死,想要拔出旗枪再刺几下。
但那支旗枪被焦黄老兄的肩胛骨卡住,加上他左臂受伤,气力不够,尝试了几下都没能拔出来。
看到这一幕,焦黄老兄咧开嘴,用所剩不多的力气,使脸上的肌肉慢慢组成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日你娘的,你还敢笑老子!”
何有田见状,索性丢下旗枪,走了过来,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焦黄老兄的头上。
“嘶。。。。。。啊!”焦黄老兄痛得两眼一黑,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何有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脚接着一脚,口中还不住骂道:“乱臣贼子,猪狗一样的东西,你神气什么?老子不用枪,踢也踢死你个狗日的!”
剧烈的疼痛之下,焦黄老兄确实也神气不起来了,疼得满地打滚,吱哇乱叫,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知道多少脚之后,何有田踢也踢累了,低下头,看见焦黄老兄死狗一般仰躺在地上,脸上五官皆已错乱,两只眼睛透过肿胀的眼窝,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
嘴角的口水、白沫、鲜血混合着顺着脸颊流到了地上。
裤裆位置,一股股尿骚味传来。
敞开的胸口处,露出半截绣花边黑色肚兜。
何有田愣了一下,旋即又朝着焦黄老兄踢了两脚:“你娘的,老子最讨厌糟蹋女人的畜生!”
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几个老兄弟想要上来把焦黄老兄救出去,但都被重新摆好阵势的长枪手和狼筅手给挡住了。
就在这时,后方的白斑鼠赵秀忽然喊道:“南边又有兵马司的人杀过来了,败了败了,快跑啊!”
还剩下来的那些兄弟,见焦黄老兄死了以后,本来就有些犹疑不前,这时听到后方的声音,最后一点犹疑也没有了,立刻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所谓的前阵后阵,轮流进攻了。
跑得慢的就是后阵!
“咋那边还有咱兵马司的人?”何有停下了踢打焦黄老兄的动作,甩了甩脚腕,脸上疑惑不解。
那个方向,咋可能有咱兵马司的人嘛!
“何大哥,别寻思了,快点下令追击!”旗鼓手孔大有急忙喊道!
“对!”何有田如梦初醒,立马扯着嗓子吼道:“快,给老子使劲的金鼓,各兵追击!”
“咚咚咚!”
“咚咚咚!”
阵后的金鼓声变得更响,更为急促!
“万胜!万胜!万胜!”
三声呼喊之后,各小队的长枪手,端着长枪跨出鸳鸯阵,向前追击,他们手中每一次长枪的刺出,都会于水仙街上留下几具尸体。
然而士气已经彻底瓦解的南营士卒们,没有一个敢回头反击的,只是一味的向着各处逃窜。
实在跑不掉的,则丢下腰刀,跪在了街边,不住地磕头,企求饶命,再也没有当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