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麦冬头又仰了起来,“少爷,你能不能亲一亲我?”
屋子外头,东厢房的门帘被晚风吹拂的轻轻摆动,两只梨花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
那只铁头青背的蟋蟀,一蹦一跳的来到东厢房的台阶上,升起触须,好奇地感受空气中,与以往不一样的气息。
屋子内,摇曳的灯火映照着在赵麦冬微微张开嘴唇的脸上。
“好。”
韩复应了一声,低下了头,轻轻印在了上面。
旋即又分开。
西贝货脸红的厉害,她用手指在唇上抹了一下,指尖上的胭脂并不均匀,但她根本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望向韩复的一双眼睛当中,似乎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赵麦冬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其实这感觉挺好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还有一点点甜。”她又补充道。
“还有。”西贝货闭上眼睛,眼睫毛不停地颤抖,梦呓般最后说道:“我喜欢少爷亲我。”
烛火摇曳,将铜镜上两团慢慢融合在一起的剪影,映照得飘忽不定。
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入梦。
。。。。。。
几天之后,清晨,一道道雨幕交织之下的学前街,家家关门闭户,寂寥无人。
青云楼下,一只骨瘦嶙峋的野狗,蜷缩在雨檐下面,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青云楼大门,这往常北城流浪狗心目中的圣地,已经几日没有开门了。
那只野狗可以嗅到里面血腥的味道,以及食材腐烂掉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始终没有人再来开门。
青云楼周围的很多食肆和商铺也是一样。
"Pakpakpak。。。。。。"
"OakOakBak。。。。。。"
就在这个时候,西直街的尽头,烟雨蒙蒙之中,一队队头戴雨笠,身披蓑衣的士卒,小跑着冲破了道道雨幕。
这些士卒每向前跑出五步,就有两人自动脱离队伍,分南北两侧站在街边,拄着长枪,眼神冷漠而又警惕的注视周围的一切。
这些士卒腰板挺得笔直,头颅微微扬起,任由晨风吹拂雨水,拍打在他们的脸上,纹丝不动。
每前进一小段,就会有类似的场景出现。
这一队队士卒不停地有人脱离队伍,又不停地有人从雨幕之中显现出来,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很快,西直街两侧,已经站满了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士卒。
原本寂寥宁静的西直街,陡然变得肃杀起来。
青云楼雨檐下的那只瘦骨嶙峋的黑狗,眼睁睁地望着那雨雾中的长龙,不停地向前推进。
忽然黑狗瞪大了眼睛,发现了什么。
那些人好像就是冲着青云楼而来的!
察觉到危机靠近以后,黑狗连忙想要逃跑,可是这个时候黑狗才看见,从西直街的东边,从大北门街的南北两侧,同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发生着。
整个街口,以及街口延伸出去的四条大街上,全都站满了兵马司的士卒。
锋利雪亮的枪刃,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串联起了一道道银色的长蛇。
这些士卒们,仿佛就是提线木偶一般,一个个只是静静地站在雨中,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人发出多余的声音,更没有任何人理会躲在青云楼雨檐下,无处可逃的瑟瑟发抖的那只瘦黑狗。
除了不断从天而降的雨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匹乌驳马,在周围二十几骑的簇拥之下,呼啸而来,停在了青云楼门前。
那只瘦黑狗见此阵仗,吓得连忙把头和尾巴,全都缩在了肚皮底下。
同样戴着雨笠,披着蓑衣的韩复,从那匹乌驳马上跳了起来,径直踏上了青云楼的台阶。
在他的身后,几骑亲兵翻身下马,飞奔到韩复身前,在韩大人被木门阻隔住之前,齐齐用力,撞开了那道门,同时各自抽出腰刀,搜寻着里面可能存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