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黄澍松开马士英,对着朱由崧拱了拱手,说了句:“臣告退!”
他下了台阶,望了望殿内的护卫,冷笑两声,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殿。
回到寝殿内,韩赞周给弘光奉上了茶水,然后低声说道:“今日之事,陛下应该振作天威的。马士英该与否,自然由陛下一言决之,实在不宜让黄澍他们,如此咆哮朝堂,冲撞圣架。这让内外大臣看了,有损圣上威严啊。”
朱由崧端起茶盏,呷了两口茶汤,脸色红润了一些。
“黄仲霖是公忠体国之辈,我观他所言,句句都是忠臣之言,这才没有出言制止的。”
韩赞周一下子被皇上的话给搞沉默了。
自己刚才的话白说了呀,这根本不是马士英有没有罪,该不该杀的问题啊!
朱由崧自然不知道韩赞周这时是怎么想的,他回想着刚才大殿之上,黄澍说的话,忽然有些激动,“韩公公,这马士英确实多行不法之事,我看暂时就先免了吧,让他回家住,过段时间再说吧。”
韩赞周心中叹了一口气,躬身说道:“皇上既然有口谕,臣自然谨遵办理。”
内阁直房内。
内臣田成、张执中,操江总督袁继咸、郧阳副将张文富各坐两边。
袁继贵为江督,自重身份,进来之后,只是对田成、张执中略略点头,寒暄了两句,便坐在一边,自顾自的饮茶,不再与这两人说话。
张文富倒是姿态摆得相当低,照例奉上见面的银子,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袁继咸身边坐下。
前段时间,左良玉以恢复荆州、大败白旺所部为由,向朝廷请饷米七十万石。
数字那么夸张,朝廷这边当然拿不出来。
经过袁继咸和左良玉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决定给银十三万两,给米十万石。这笔粮饷由袁继咸截留湖广、江西、广东等地的漕银给一部分,然后朝廷再给一部分。
另外,朝廷打算进左良玉为太子太傅。
袁继咸这次到南都来,就是要准备和高弘图、马士英等人商议落实这两件事情。
而张文富这次是追着袁继咸来的,目的是想要让朝廷知道,鄂西的十万大山之中,尚有忠于朝廷之兵,而郧阳也还有高斗枢等孤臣坚守,朝廷不能专宠左镇,多多少少也要给他们一点支持。
“辅国,你前次提到的那个襄阳贼首叫韩什么来着?”袁继端起茶盏,轻轻吹散了上面的热气。
一听到这个问题,张文富顿时浑身一激灵,站了起来:“叫韩复!”
他这么一激动,惹得坐在斜对面的田成、张执中两人,全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袁继咸斜了张文富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此乃内阁直房,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坐下!”
“是。”
张文富坐了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激动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提到那个人,就控制不住的会激动。
“袁大人,这个韩复听说原先是我朝的一个千户,三月间才到的襄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便练成数百雄兵。。。……”
“雄兵?”袁继放下茶盏,打断了张文富的话:“只是剿灭了一股妖党,击溃了几伙寨兵,就能称得上是雄兵了?说说看,此贼之兵,雄在何处?”
张文富一下子又变得很激动。
他用一种终于有人问了,我早就想说了,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劲头说道:
“大人明鉴,韩复此人实在不简单。他练兵之法,乃是小人平生所未见的。小人在襄阳之时,曾日日观韩再兴操练兵马。”
“这些人虽然贼军,但纪律分外严明。”
“每日早操之时,由贼军中把总、旗总等营官,领着各部人马在校场上跑圈。。。。。。就是绕圈跑步。”
“跑步之时由宣教官或者领兵官带头喊号,所谓‘当韩大人的兵,听韩大人的话’云云。领兵官先喊,然后各兵齐声跟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