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客厅之中,急促脚步踩在地面不断来回。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负责人离开后,奥凯□□自一人在这诺大的客厅踱步徘徊,却始终没能散去心底那憋闷的怨气。
他的肺部仿佛被抽空所有的空气,连头脑都产生了阵阵眩晕,忍了又忍,奥凯西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咬字很重地问玉流光,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用那样温柔的的语气和一个房屋负责人说话。
故意看他嫉妒,故意看他生气吃醋,故意看他被冲昏头脑。
让他生气,惩罚他一意孤行带他来这颗陌生星球。
奥凯西说这句话的时候,玉流光正在拨弄花瓶里的玫瑰。
应该是负责人知道奥凯西要来看房,特意找的新鲜的花来布置,玫瑰色的朵叶片上水珠干净剔透,将根部从瓶中抽出来时,尖锐的刺甚至还在,呈现鲜艳的嫩绿色。
他垂着眼眸,长睫毛落在奥凯西那样地清晰,显得无辜,玉流光指尖轻轻抵着根茎上那尖锐的刺,像悬在崖壁之间挣扎开出的花。他终于轻轻嗯了声,随后反问奥凯西:“我怎么故意?”
奥凯西:“你——”“我只是礼貌而已。”玉流光抬起头,一双清丽的眼瞳映着奥凯西的神情,打断奥凯西的话,声音很淡,“我不像你,一点礼貌都没有,对一个行为挑不出错的人那种态度,甚至故意用你们Alpha所谓的信息素去压制、去攻击对方。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Alpha教科书上有提过,贸然用信息素攻击人是犯法的。奥凯西,你犯法了。”
“……”
罪犯奥凯西胸口起伏几下,被他几句话弄得哑口无言,作为帝国继承人,他当然被皇室着重培养过礼仪,知道这种信息素压制之类的事只有社会下等公民才会做,可是——奥凯西赤红着眼,对他说:“他对你一见钟情。”
“看得出。”玉流光对自己向来有认知,也不避讳,他看得见这些浮现在眼前的爱意,只是从来无视,“所以呢?对我一见钟情的人有很多,奥凯西,这么多年了,你到现在都还没习惯吗?”
谁能习惯?
怎么习惯?
奥凯西带他到这里,就是想改变当初的一切。
他不是要带他换个环境重新给自己找情敌的。
“如果你想遏制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能让我见不到别的人。”玉流光拿着玫瑰走到奥凯西面前。
他微微露出点笑,眉眼轻轻弯起,眼里倒映着对方躁郁的黑瞳,“但你能做到吗?做到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房子里,隔绝我的一切社交生活,让我只能依附你而活,生活社交里只剩下你。”
他轻声问,又凑近了奥凯西一些。
柔软的呼吸透着清凉,带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花香,白玉兰,还有那朵玫瑰馥郁的浅香。很久没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了,奥凯西站在原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跳加快了一点,面上反而再摆不出什么表情,只能垂着眼看着他。
“你做得到吗?做得到这个地步吗?将我关在这里,关在……”
青年侧头,手指划过一个又一个紧闭的房门,“关在这其中任何一间房里。”
奥凯西轻垂了眼。
玫瑰被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狠狠贴在他的胸口,奥凯西抬起手,仿佛看不到玫瑰根部的刺,就这样将它收拢在掌心。
尖锐的疼痛总算让他被这样近距离带来的冲击缓和,奥凯西问自己,我做得到这个地步吗?
禁止玉流光的一切社交活动。
将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门见任何人,和任何人有任何的往来。
做得到吗?
奥凯西给不出答案。可内心深处却是知道的,他做不到,他占有欲虽强,虽也会有这种幻想,可这是现实,他如果真的做出这种事,一定就像自我终结的屠夫,他,玉流光,谁都得不到好处。
玉流光后退了一些。
他掠下眼瞳,看着奥凯西抓着玫瑰的手,尖锐的刺扎入他的掌心,鲜血从指缝溢出,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面上,溅开血花。
铁锈般的血腥味蔓延。
而奥凯西表情没有改变一点,像是察觉不到疼痛。
“你做不到。”玉流光终于轻叹着下了通牒,“所以我不明白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多此一举吗?还是你觉得到了这里,你就能脱颖而出,我就能忽然意识到你的好,从而选择你,喜欢你?”
奥凯西动了动唇。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再不打断,玉流光会说出更多难听的话。
这是他在机甲上安静两天带给他的惩罚,所有的矛盾和争执在这一刻,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