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八景宫深处,灵气最盛的静室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将所有的喧嚣与风雨都隔绝在外。
通天小心翼翼地将重禾安置在柔软的云床之上,自身后将她整个拢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他掌心贴合在她背心要害之处,法力一缕缕地渡入她体内,耐心地梳理着她那些被煞气冲击得紊乱的经脉,修复着细微的暗伤。
他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让他心头阵阵发紧,环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拢了几分,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骨血,才能安心。
整个过程中,他沉默得压抑,唯有那颤抖的指尖和紧绷的侧脸,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重禾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意识回笼的瞬间,感受到背后传来坚实温暖的胸膛和那源源不断滋养着她干涸经脉的温和力量。
她微微偏过头,脸颊便蹭到他下颌条,感觉到他喉结的滚动。
她抬起还有些无力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声音带着沙哑:“别担心,我真的好多了。建木生机正在自行运转,修复得很快。”
通天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其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又贴在他脸颊上。
那细腻的触感和低于常人的体温,再次刺痛了他的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后怕,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从未有人,为本座至此。”
这句话卸下了所有骄傲与外壳,只剩下心疼与震撼,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重禾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又酸又胀。
她努力想冲他笑一笑,却被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情感钉在原地。
她只能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勾画,传递着无言的安慰:“以前没有,以后说不定就习惯了呢?”
通天凝视着她依旧缺乏血色的唇瓣和那双努力想表达“我很好”的眸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灼热地交融在一起。
“阿禾,”他唤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虔诚的庄重,“待你好些,我们便结为道侣。”
他微微退开些许,眼眸深邃,牢牢锁住她的视线,不容她有半分闪躲,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镌刻进彼此的生命里:“不要洪荒皆知的大典,不需万仙来朝的虚礼。只你与我,于昆仑之巅,万象为宾,天道为证。从此生死相随,永世不分,魂命相牵,再无分离。”
重禾呼吸微微一滞,她回握他的手,很用力,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