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韩清身后合拢。
走廊里六道目光,齐刷刷停在他身上,充满了探究、担忧和敬畏。
阚山、秦阳、剑无尘……他们几个,刚才在皇者的威压下,连站都站不稳。
可韩清,却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安若瑜站在最前面,她没有看韩清手里的金属盒子,一双清澈的眸子,只是紧紧看着韩清的脸。
她看到他眼底深处,那还未完全散去的恍惚。
也看到了他脸上,那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他……好像跟平时不一样了。
“老大,院长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阚山挠着头,小心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门后那位存在。
韩清的视线聚焦,在这群或站或坐姿态狼狈,却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他的队友身上。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那句带着颤音的“我赌不起了”,还有那滴凝结成冰花的……泪。
那滴泪比山岳更重,比皇者的威压更让人窒息。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的女人,也会有那样脆弱的一面。
“没事。”
韩清的声音有些干涩,看向自己手中的金属盒子。
“她只是……给我上了堂课。”
秦阳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像韩清。
那个嬉笑怒骂,永远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韩清,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那股标志性的懒散和无赖,反而多了一种……沉重。
安若瑜往前走了一步,很小的一步。
她的小手攥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韩清。”
她轻声叫他。
“你……”
她想问,院长姐姐是不是骂你了?是不是罚你了?
可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韩清不会在乎那些。
他连皇者的威压都不怕,怎么会怕几句训斥。
她怕的是,他眼底的那份沉重。
韩清抬起头,正好对上她写满担忧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刚刚办公室里那双泛红的凤眸,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清冷如月,一个温润如水。
但里面映出的,都是同一个他。
都充满了让他无法逃避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