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三十五章 跑不了（第1页）

警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江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真皮上轻轻敲击，目光时不时从后视镜瞟向郑峥，像在打量什么可疑物品。副驾的郑峥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无意识着苏凝给的对讲机，那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郑峥，我们去哪里？”江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他显然不相信这个“目击证人”能有什么真线索——苏凝的漂亮在队里是公认的，保不齐这小子是想借着查案的由头接近她。

郑峥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江成桀骜的脸，又落在后座苏凝和潘雄杰身上，缓缓开口：“城西，红星机械厂旧址。”

“红星机械厂？”潘雄杰的小圆眼瞬间亮了，他从文件夹里翻出张泛黄的地图，手指点在城西的位置，“那地方三个月前就倒闭了，仓库早就空了，凶手藏在那干嘛？”

“因为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郑峥的指尖在膝盖上画了个圈，灵气顺着经脉悄悄蔓延，透过车窗扫向城西方向——那里的阴煞之气比昨晚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萧鹏是退伍军人，反侦察能力强，不会藏在人多的地方。而且……”他顿了顿，看向苏凝，“你说他出狱后在天上人间当保安？”

苏凝点头，从证物袋里掏出萧鹏的档案照片：“是啊，档案里写的是‘安保主管’，其实就是看场子的。”

“天上人间的后台是谁，你们查过吗？”郑峥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到什么。

潘雄杰的脸色微变，握着地图的手指紧了紧：“建德房地产的老总，王建德。”

“这就对了。”郑峥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红星机械厂的地皮，半年前被建德地产拍下了，准备开发成高档小区。萧鹏杀了举报王建德的李蒙，藏在自己老板的地盘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成嗤笑一声，方向盘打了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说得跟你亲眼看见似的，有证据吗？”

“证据？”郑峥从口袋里掏出那片碎布，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布片上，绿色粉末泛着极淡的荧光，“这上面的染料，只有红星机械厂的车间用过。而且……”他指尖在布片上轻轻一点，灵气让粉末的纹路更清晰，“你看这布纹，是机械厂工人的工装布料，和萧鹏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苏凝凑近一看，果然在布片边缘看到个模糊的厂徽印，和档案里萧鹏工装的厂徽完全吻合！她抬头看向郑峥，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潘雄杰也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仔细端详半天，忽然拍了下大腿：“对！这是红星厂的‘劳动模范’工装，只有车间主任以上才能穿，萧鹏出狱后肯定在这打过工！”

江成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再反驳。他猛踩油门，警车在车流里穿梭，很快驶离了市中心，路边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厂房，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还有三分钟到仓库。”江成盯着导航，语气生硬，“郑峥，你确定萧鹏在里面？要是白跑一趟……”

“跑不了。”郑峥打断他，指尖在对讲机上按了下，频道16传来轻微的电流声，“苏凝，让你们队里查下王建德和红星机械厂的土地转让合同，特别是‘附加条款’，说不定有惊喜。”

苏凝立刻拨通队里的电话，语速飞快地交代任务。挂电话时，她发现潘雄杰正盯着郑峥的背影，小圆眼里闪着探究的光，显然也对这个“目击证人”起了疑心。

警车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前停下。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门柱上的“红星机械厂”几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像头沉默的巨兽蹲在荒草里。

“郑峥，你怎么知道他藏在仓库，不是办公楼？”潘雄杰推开车门，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动作老练。

郑峥没首接回答，只是指了指仓库的铁皮屋顶。那里的野草长得比人高，却在某个角落有片明显的倒伏，像被人踩过：“那里能看到三条逃生路线，符合退伍军人的习惯。”

江成的眼神变了变，他当过两年兵，知道这是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识——看来这小子不是瞎蒙的。

“苏凝，你和潘队守住东侧的后门，”郑峥的语气突然变得沉稳，像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江哥跟我走正门，注意仓库里的机床，萧鹏很可能躲在后面。”

“你指挥谁呢？”江成皱眉，却被潘雄杰按住肩膀。

“听他的。”潘雄杰的小圆眼眯成条缝，“这小子比我们懂凶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