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屏……”评委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猛地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叫什么?”
洪千秀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反复追问。前面二十多个人都顺顺利利的,从没出过这种状况。她攥紧了手心,有些紧张地重复:“我叫洪千秀。”
两个评委交换了个眼神,脸上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左侧的评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轻快地说:“洪千秀,这轮你不用测试了,首接保送到下一轮。”
“啊?”洪千秀彻底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台下的参赛者也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满。
“为什么呀?”洪千秀下意识地问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让你保送就保送,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评委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过来盖个章。”
洪千秀像被抽走了魂魄,晕乎乎地走过去。评委“啪”地一声在她的编号纸上盖了个鲜红的印章,笑得不怀好意:“去吧,去试歌厅等着。”
“凭什么她不用试音就能晋级?”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站起来高声质问道。那是个穿着嘻哈风的男生,头发染成了亮黄色,语气里满是愤怒。
评委转过头,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傲慢。他扬了扬下巴,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你们有关系,也可以不参加试音。”
“有关系?”
“这不是黑幕是什么?”
“太不公平了!”
现场顿时像炸开了的油锅,愤怒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有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有人掏出手机对着洪千秀拍照,还有人激动地朝着评委比划,唾沫星子横飞。
“我们要个说法!”
“必须取消她的资格!”
“不然我们就找电视台曝光!”
洪千秀被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侯龙涛早己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他死死盯着台上那两个评委,眼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梁传彬的手笔——先给个甜枣,再狠狠扇一巴掌,让千秀在众人面前被骂成靠关系走后门的,身败名裂。
好狠毒的心思!
评委看着台下乱成一团的景象,脸上却露出了看戏般的戏谑。他清了清嗓子,再次拿起话筒:“请安静!都安静!”
等现场稍微平复了些,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没仔细看大赛规则吗?这不是黑幕,也不是潜规则。主办方早就规定了,各大高校、知名导演、大型网站都有首推名额,可以首接进入复赛。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上网查相关文件。”
“真的假的?”有人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就算有首推名额,那她是谁推荐的?”刚才那个黄发男生不依不饶地追问,显然是个爱较真的性子。
评委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按规定这是要保密的,但既然大家这么好奇,我就透个底吧。”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是苏功培编导推荐的。”
“苏功培?”
现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爆发出更强烈的嘘声和哄笑声。所有目光都像带了刺似的扎在洪千秀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有暧昧,还有些男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不是那个潜规则过上百个女演员,前段时间嫖娼被抓的苏功培?”有人故意大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肯定是他!除了他还有哪个苏功培这么有名?”
“啧啧,难怪不用试音呢,原来是被‘潜’了啊。”
“长得这么清纯,没想到是这种人……”
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洪千秀。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咬得出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不通,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泼上这么脏的水?
“不是的……我不认识什么苏功培……”她哽咽着辩解,声音却被淹没在众人的哄笑和怒骂中。
侯龙涛的拳头早己攥紧,指节泛白,骨缝里都在咯吱作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在翻涌,一股狂暴的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