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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来我变成崇祯皇帝(第1页)

浑噩之中,似有巨钟在颅内震响,一声接着一声,沉闷,恢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硬生生将那片混沌的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

沈溪猛地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黏腻地贴在额角。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金色,晃动着,重叠着,好不容易才渐渐聚焦。

龙,到处都是龙。

盘绕在头顶深青色的帐幔上,张牙舞爪,鳞片在透过窗棂的、尚且熹微的晨光里闪着幽微的光。视线稍微偏转,一扇巨大的琉璃屏风矗立在侧,上面镶嵌着山河地理的纹样,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坚硬。鼻尖萦绕的,是某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沉香,夹杂着锦缎和旧木混合的、难以言喻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

一件极其宽大、绣工繁复得令人头晕目眩的袍服套在身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玄衣,黄裳,上面用金线绣满了各种奇异的图案,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他下意识地辨认着,一个陌生的名词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混乱的记忆碎片里跳了出来:十二章衮服。

衮服……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意识的锁孔,却因为过于用力,几乎将锁芯拧断。轰的一声,无数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名为沈溪的堤坝。

是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和闪烁的数据流,是键盘敲击声和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是作为一个明史爱好者,在故纸堆里窥见的王朝末路的悲凉与叹息……

那些关于崇祯十七年风雨飘摇的每一个细节,此刻都无比清晰,驿卒李自成在陕西揭竿,建州皇太极在关外磨刀霍霍,朝堂上党争不断,国库里能跑老鼠……还有最后,景山公园那棵歪脖子树。

那是沈溪,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拥有的是一切己成定论的后见之明。

紧接着,是另一股更加汹涌、更加灼热,也更令人窒息的力量席卷而来。那是属于朱由检的记忆,信王府邸战战兢兢的少年时光,兄长大行时的仓皇与茫然,被推上这天下至尊之位时,那混杂着一丝隐秘兴奋、却又被无边恐惧笼罩的复杂心绪。

还有,还有那刻入骨髓的多疑,对权阉、对朝臣、甚至对身边近侍的不信任;无法抑制的急躁,总想立刻扭转乾坤,却总觉得力不从心;以及那无时无刻不萦绕心头的、对江山倾覆的深深忧惧……

“我是谁?”

沈溪,抑或是朱由检?死死攥住了身下冰凉滑腻的丝绸被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头颅像是要裂开,两个灵魂在疯狂地撕扯、碰撞、交融。

他知道魏忠贤此刻权势熏天,但即将被清算;他知道袁崇焕能镇守辽东,却最终会被凌迟处死,辽东局势自此崩坏;他知道陕西早己大旱,流民正在聚集,那个叫李自成的驿卒很快就要揭开埋葬大明棺材板的一角;他还知道遥远的北方,建州女真那位叫皇太极的雄主,正虎视眈眈,即将绕道蒙古,一次次破关而入,蹂躏京畿……

十七年!距离那棵歪脖子树,只剩下短短的十七年!

这种全知带来的并非上帝视角的从容,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重。他知道每个人的结局,知道每次重大决策的后果,知道整个帝国正在滑向深渊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一种诅咒,名为预知的诅咒,将未来的千斤重担,提前压在了此刻这具刚刚年满十七岁、尚且单薄的少年天子肩上。这就是认知诅咒,历史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尚未完全融合的意识压垮。

“皇爷,时辰将至,该更衣准备升殿了。”一个尖细而谨慎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十足的敬畏。

这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颅内激烈的交锋。他暂时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身份,猛地一颤。他认得出,这是王承恩的声音,那个最终会陪着他一起在煤山赴死的太监。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和翻腾的思绪。不能露馅,绝对不能。他现在是崇祯皇帝朱由检,他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任何超越这个时代的言行,任何不符合皇帝身份的举动,都可能被解读为昏聩甚至疯狂。那些盘根错节的文官集团,那些看似恭顺、实则各怀心思的勋贵外戚,还有那只虽然暂时蛰伏、但余威尚存的阉党巨兽……

他们都在暗处盯着,等着新君露出破绽。惯性牢笼的第一道枷锁,己经悄然套上了他的脖颈。

他掀开帐幔,动作有些僵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低垂恭敬的脸,宫女太监们屏息静气,捧着各式各样的器具,等待着为他完成这登基大典前的最后准备。

琉璃镜被抬了上来。镜面打磨得不算十分清晰,带着些许水纹般的波动。但足以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一张年轻、苍白、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眉眼间却凝聚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阴郁。

这就是朱由检,这就是我。沈溪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睛里,有朱由检固有的疑惧和焦躁,也有一丝属于沈溪的、来自未来的、冰冷而绝望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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