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是!”
但韩泰委屈。
他是主子的侍卫,又是明城司的左卫,一个侍卫不拿刀又能拿什么?
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
次日清晨,玉娘净面梳妆,满意地在眉子旁画上一金粉瓣形花样,刚画完,就听到吕嬷嬷说:“郎君来了。”
玉娘立马放下花钿笔,小跑至隔间小火炉旁,将温着的药装到碗里。
严绥刚踏进明间,就有一碗黑黢黢的药径直送到他面前。
那闻着便苦得不得了的黑药后面是一张灿烂明媚的笑容,还有一双满是期待的明眸。
严绥眼波平淡,像往常一般接过黑药便利落地灌进肚里。
看得一旁的吕嬷嬷与韩泰心惊胆战。
虽说明白夫人熬得药是大夫开的方子,可是药三分毒,这一碗接着一碗灌下去,这身子受得了吗?
严绥将空碗一翻,问:“满意了?”
“满意满意,”玉娘笑得更欢了,“夫君每日这么一碗,身子迟早会好起来。”
她可还记得醒来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时候。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整个人似乎要倒下去了,都这样了还要过来看她,她自然也不会计较当时他对她说话那么冷漠。
后来她问吕嬷嬷,吕嬷嬷沉默了半天告诉她:“郎君身子有疾,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听完后的她当然急得团团转:“你这婆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自此之后,她就让大夫开了强身健体的方子,每日亲自煎来给夫君喝。
严绥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吕嬷嬷身上,吕嬷嬷做错了事般低下头。
当时夫人问得急,她没办法,只好现编了一个理由。
好在主子在江州别院时比在别处时要仁厚许多,不然她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那些刑罚,吕嬷嬷唏嘘。
玉娘放下药碗,以为他们即可就要出门,谁料夫君与她说他要与同窗一聚,之后再与她相会。
玉娘乖巧应着,目送夫君离开,还有韩泰也跟着夫君后面。
这其他读书人的书童一看就是个文秀样儿。
可夫君找来的书童,体型高大威猛,站在这梨棠院内,显得哪哪都促狭。
他还佩刀呢。
玉娘提声问:“韩泰,今日你的刀呢?”
韩泰听闻,感受着主子斜过来的悠悠视线,讪讪笑道:“夫人,刀坏了,拿去修了。”
“这什么刀,这么容易坏,”玉娘道,“韩泰,你下回可别去那家店买了。”
韩泰哎了一声,不敢多言语。
玉娘没有再耽搁,随后乘坐轿子出门。
陆府坐落在江州东边的文昌巷,载着她的轿子出了文昌巷到了潘楼街。
因正在年关,一路街上各家铺户都结扎彩棚,悬挂彩旗,还有不少迎献的队伍,鼓吹唱乐不断。
玉娘掀帘,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闹氛围,唇边沁着笑意,满脸都是惬意。
真好。
就这样与夫君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就是最好的日子了。